翌日一大早,夜无眠早早起床,与楚烟、江盼,在食铺中用过早饭,算还了食宿费用,在驿站外解了马,准备登山。
昨晚的沙雪下到后面,变成了冻雨。
因此,想象中银装素裹、飞雪漫山的场景,并未出现,倒是灰灰暗暗的冰雨,一直下个不停。
这冰雨不大,撑着伞觉得小题大做,但如果不打伞,衣服未免淋湿。
夜无眠只好在驿站中购置了蓑衣、笠头,每人一件、一顶。
云生仍然由楚烟抱着,这小家伙躺在楚烟的怀里,笑得似乎比在夜无眠怀中时更开心。
正准备往山上走去,身后传来了肖干云的叫声。
“罗兄弟,你怎撇下了我们,独自走了?”
夜无眠回头望去,见肖干云领着文嘉、尹台二人,各自披了一件蓑衣,朝自己这边走来。
“呵呵,我见三位睡得甚是香甜,不忍打扰叫醒,因此先行一步了。”
夜无眠笑着解释。
昨天晚上,肖干云呼噜声震得整个房间响,而脚臭味的弥漫,更是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要不是夜无眠昨天晚上侥幸悟了些道,伴着这脚臭味,定然是难以入眠的。
肖干云打呼噜也就罢了,与他同床的文嘉,那磨牙声,也是尖锐地响了一整夜。
夜无眠时时惊坐起,怀疑这位老兄,是不是有夜半吃人的习惯。
还好只是腮帮子干嚼,没见到有什么碎渣子掉出来,他这才放心。
才躺好没一会儿,又听到独卧一床的尹台突然道:“文兄,那位罗兄肯定是个小娘子,他是女扮男装的。你若不信,咱们来打个赌,要是你输了,你去偷两张你爹的画来送给我。”
这话说完好久,夜无眠一直没有等到文嘉的回答,他心中纳闷:这尹台如此大声密谋,真当自己是聋子呢?
忽又听得尹台翻了个身,换了个腔调又道:“呵呵,要是你输了呢?”
原先那个正常的腔调说道:“要是我输了,那你就偷唐伯虎的画送给我。”
“嗯,好,一言为定。”
……
夜无眠听了大半天,最终得出了个无语的结论,尹台原来是在说梦话。
还是分饰两角的梦话!
就这样,打呼噜加脚臭的肖干云,磨牙的文嘉,梦呓的尹台,三个人才,齐聚一堂,各自搞起手中绝活,此起彼伏,交相辉映,把夜无眠折磨了一整夜。
好在夜无眠本就觉少,一夜不眠也没什么问题。说不着之下,抽空研究起岳不欺赠送给他的《心经》,这才度过了漫漫长夜。
寒暄了一阵,尹台问夜无眠道:“罗兄,你也是去参加注诗大会的吗?”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奔着这注诗大会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