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想,这大黑狗汉子,多半是个桀骜不驯、不服管的。此时若不先给点苦头吃,待会上了黑麋峰,定要生不良,惹得人不高兴。
身子也不转避,两手之中,拱出一团稍刚稍猛的内力,往那铁棍中路拍去。
只听“咣”的一声,鸣金似的声音大作,那血色铜棍像打到了铁墙,硬生生被截住。
这大黑狗汉子被震得虎口巨疼,身子也往后退了两步才止。狗熊样的眼睛里,露出一团不敢置信的迷云,稳住了身形,收了血色铜棍,老老实实站立一旁,不敢再造次了。
又偷偷往团状水雾中看去,想看看这一掌把他震老实的人,究竟是怎样雄壮伟岸的一号人物。
夜无眠暂时停止体内内力运转,那落在身上的雨水,渐渐歇了蒸腾。
雾气散去,整个人身来露了出来。
车队里的人纷纷瞧他,人头耸动不停。
他身材不胖,个子还未完全长开,与张大球本尊差不多身高,只有将将五尺。
这般小身段,却能击退大黑狗男子,不止大黑狗本人,其余人,也都吃惊非小。
夜无眠隔着一段距离,哈哈笑道:“霜重,这雨也大啊,像天破了个窟窿一样,下个没尽时!”
暗号说完,这句话,乃是他的自由发挥。
毕竟双方身份确认已毕,后面怎么来,就全凭当时当地的情状了。
他边说这话,边朝那车队中走去。走得近了,借着车上飘摇的灯笼火光,才在雨中,大致看了方才与他对话之人的装束。
扎一束红色头巾,被笠头挡住了,只能看到旁边额下两个边角。身上披着红色蓑衣,随着雨落,不断滴着水。跟其他人的青绿色蓑衣区分了开来。
旁边人大多负责赶骡车;纵是不赶骡车,也都走着。唯独他坐一辆骡车后尾拖带的椅子上,直到夜无眠走近,他才站了起来。
之前四处张望、被夜无眠惊吓到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