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镜子便被拿了上来,两个婢女各拿一面镜子,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姜妧姎坐直身子,认真地打量着镜中她的左后肩的位置。

那里原本暗红色的巴掌印已消去大半,只余浅浅的印记,隐约能看出是巴掌的形态。

青离笑道,“邱大夫说了,您体内还有些余毒,主要是先前被您腹中胎儿吸收的那部分,胎儿尚在母体中,他不好施针,怕对胎儿有影响,只能让您多泡泡药浴将余毒逼出来。”

听了青离的话,姜妧姎有些担心,“若是药浴逼不出来呢?”

毒在她身上,她怎么都不怕。

可余毒在胎儿身上,三个多月的胎儿,只怕还是个小肉球,又如何有筋脉气血这些?

“邱兄说了,若是药浴逼不出来,也不怕,姎儿中凤于九天的时日不长,毒素还未来得及浸入肺腑,所以胎儿所沾染的毒素也不多。”

“最多日后孩子生出来体弱一些,对性命总是无碍的。”

身后容予清朗的声音传来,容予走到浴桶边,拿起瓢舀,盛着药汤,往姜妧姎身上倒着。

“只要对性命无虞,已是幸事,其余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或许是容予的乐观感染了姜妧姎,姜妧姎点点头,抚着肩头散落的青丝,笑道,“夫君说得极是,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或许她腹中的孩子替她和容予挡下了这一世中毒这一劫。

古语有云,人的命天注定。

她却想说,人定胜天!

只要活着,便有无限希望。

姜妧姎足足泡了半个时辰,又发了一身汗,才懒懒地从药浴中起身。

她泡得浑身酸软无力,虚弱地靠在容予身上,任由容予为她用净水洗去药浴在她身上留下的浮尘,又用大大的毯子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地,然后抱进了屋内。

二人打算就寝时,门外青离焦急的声音传来。

“公主,驸马,韩姨娘派人传信来了!”

姜妧姎坐起身,容予按住她,自己将床幔放下,披了外衣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