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仰面躺在床榻上,一只手的小臂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她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与她本该毫无交集的女人。
香菱告诉渊澄很多玉梳去世前的事情,比如说,把她的闺阁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将她以前的衣服挨个拿出来洗干净又叠好。甚至还把存在北国银行的一大笔摩拉的存票取出来交给了卯师傅。目地就是等渊澄回来的时候让她全部带走。
哪怕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她交代给香菱的后事都是不要怪自己心狠,不要怪自己这一碗水没有端平,一直偏向她小姑。对此,已经有些长大,一些明白事理的香菱却早已释怀。
总之……这一个下午,香菱说了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大概都告诉给了渊澄。在那之后,这位小厨师就以要去寻找新的食材为理由,与渊澄道了别,离开了望舒客栈……
眼下,看着她一直躺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那维莱特有些不知所措,思前想后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是自己出面安慰一下的时候了。
“你很难受?”那维莱特坐在桌子前,本打算去宽慰她一下,可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说起来他也不会宽慰别人。所以他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心里埋怨自己什么都不懂。
可除了语言以外,安慰别人还有其他方式?
“还好,本来我觉得我会大哭一场……谁知道……”
“谁知道你冷静的可怕。”那维莱特为她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女孩把手臂挪开,露出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天花板。她经承受住了意志的试炼,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捶打敲击,让自己的意志变得坚韧。可世界上的一切都具有自己的价值,旁人看来这份坚定的意志价值几何?
值得她花光所有的普通情感作为代价,因此,她或许已经变得冰冷无情,甚至是亲人的噩耗都无法为让她的内心再起波澜。
她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苛刻,甚至说她对于人类而言,尽管不愿意承认,都已经有了嫌恶与厌恶的表现。所以她才会一直压制这些。但终究,她还是无法释怀,对于玉梳的死,她希望自己能像过去一样,哪怕偷偷哭泣也好。但现在,她完全做不到。因此,她寄希望于她的爱人,现在,在她的心里,唯独让她牵挂的恐怕只有女儿与丈夫了。因此也只是轻盈开口,对着那维莱特说道:“你不想安慰我一下吗?最高审判官先生?”
“可惜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你。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能让你心情变好的方法。”水之龙王坦诚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