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片刻后,裴君珩把药放下,“可有好些?”
虞欢点头。
至少没感到灼烧感了。
裴君珩缓缓站起,一把将虞欢抱了起来,她低呼出声,手臂极其自然地挽上他的后颈,“你干什么?”
“时辰不早了,安寝吧。”话落,裴君珩把她轻轻地放在榻上。
他忽然倾身靠近,阴影顿时笼罩了她。
虞欢心底爬上一抹忐忑,“你该不会要凿我吧?”
裴君珩拉衾被的动作一顿,眉心猛跳,手轻轻一扬。
衾被落下,正巧盖住了虞欢的脸。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裴君珩眼眸漆黑,捕捉不到一丝笑意,“还有,谁教你这么用词的?”
“你动不动就压我,我只能联想到这个啊。”虞欢扯下衾被,露出澄澈的双眸,“我自己想的。”
“下次不准说了。”裴君珩薄唇抿紧。
“我就说。”虞欢很喜欢与他作对,心里莫名有种爽感。
“既如此,我便要如你所愿了。”裴君珩眉梢折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尽显。
虞欢往衾被之下缩了缩,“当我没说。”
裴君珩眸底蔓出一丝笑意,小样,我还拿捏不了你?
虞欢听到耳畔传来掀开衾被的声音,她刚转过身,便看见裴君珩躺了下来,并且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心跳得七上八下的,迅速转了过去。
裴君珩往她身旁挪了挪,“雪窖冰天,可要我抱着你睡?”
虞欢往里侧缩了缩,“我一点都不冷。”
可她与他离得太远,中间有很大的间隙,寒风猛烈地从中灌来。
她说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君珩伸手将她往怀里扯,指骨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腰间,嗓音低柔,“我冷。”
虞欢撞到他的胸膛,全身顿时僵住,所有的感官都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她心如小鹿到处乱撞,犹如石子投进湖面,漾起一圈又一圈波澜。
他的薄唇贴在她的耳廓,又道:“我就知道夫人不会忍心放任为夫不管的。”
虞欢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怎么老是对我说甜言蜜语啊?”
“不对你说对谁说?”裴君珩敛眸。
虞欢虽然与他面对面,但烛火全熄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凭着感觉看他,“我们明日就要和离了,你和别的女子说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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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裴君珩往前靠了半寸,鼻尖相抵,嗓音低沉磁性,“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你怎么出尔反尔?”虞欢眉眼染上几许愠怒,下意识想往后退。
后脑勺却被他掌心紧紧扣住,两人的气息在缠绕,周遭的温度也随之骤升。
“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给你时间,可好?”裴君珩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响起。
拒绝的话滚到齿间却忽然停了下来。
虞欢也不知为何会这般。
裴君珩眸色深了几许,轻抚她的脑袋,“睡吧。”
虞欢本是浑身冰凉,被他抱着倒是感到暖和不少。
没过多久,困意便渐渐袭上心头。
闻到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裴君珩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当中。
翌日一早。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总算停歇。
府邸门前以及街道上尽是层层厚雪。
寒夜一早便与铁甲卫在铲雪通路。
不大会儿,他们便启程前往锦城。
…
锦城。
一辆奢华的马车滚动在雪地上。
迟非晚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结痂,疼痛也缓解不少。
但在此期间段亦安都对她体贴入微。
连喝水此等小事也不用她亲自来。
她过得和米虫毫无差别。
迟非晚从软垫上坐起,眸光落在看着芸编的段亦安身上。
段亦安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望去。
迟非晚先一步收回了目光,佯装无事发生。
段亦安抿唇一笑,“晚晚想看我便光明正大地看,无需鬼鬼祟祟。”
迟非晚神色是一贯的冷峻,没有搭腔。
她近日素来对他淡漠。
段亦安倒也习以为然,缓声道:
“再往前一公里便是苗疆人的地域了,我认识他们的族长游云归,只是我与他是泛泛之交。”
“不知他是否有生死蛊,就算是有,也不知他会不会赠予我们。”
闻此,迟非晚掀了掀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
能与苗疆族长相处,已经是离成功很近了。
想必很快就能得到生死蛊。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山庄前停下。
仆从领着迟非晚与段亦安进了正厅,“二位稍作片刻,我这就去请族长。”
段亦安点了点头,“劳烦了。”
片刻后,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深邃的眼眸有着数不清的阅历与风霜。
段亦安与迟非晚徐徐站起,行了一礼。
“见过族长。”
“不必多礼。”云游归将他们虚扶了起来,“段贤弟与弟妹千里迢迢来此,可是有要事相求?”
段亦安开门见山:“我有好友中了苗疆的奇毒,需要生死蛊才能将此蛊毒解了,不知云兄可否,出手相救?”
“生死蛊?”云游归略微一顿,面带愧疚之色道,“贤弟,此乃我们苗族的珍宝,从不外传。”
“人命关天,云兄可否破例一次?”段亦安凝声道。
迟非晚眉梢捎上一抹担忧,一直看着云游归。
奈何云游归一脸歉意地看了他们一眼,道:
“我虽是一族之长,但也有条条框框约束着,实在无法开个先例,还望贤弟与弟妹体谅。”
“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强求。”段亦安道,“只是我夫人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可否留在山庄住上几天?”
云游归温朗一笑,“自是可以,你们想住多久都成。”
“那便多谢云兄了。”段亦安拱手行礼。
“我们也有几面之缘,何需这般客气?”云游归笑道。
就在此时。
一抹娇俏的声音传来进来——
“爹爹,你们在聊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