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口地上值夜班的黑人站起来就想发作,没想到来人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往“住持”那个宝座走去。
“FUCK!找死!”
每个号子都有自己不同的规矩,相同的只有下马威一样。
孙维道进来时没挨打,是因为他一进门就拿出了硬通货香烟。
这个男人进来后既没有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等着值班人发问,也没有主动交代罪行,更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上供。
这种人说找死一点都没冤枉他。
很奇怪的是四大打手都坐在床铺上冷冷地看着,没有一个跳下床,教教这个新号怎么做人。
这个中年男人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将原来洋和尚住的床铺的布帘掀开,直接将原有的床单被子扔到过道,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铺上去,旁若无人地躺了上去。
孙维道睡在他的左边的上铺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抬眼看向“住持”
他正翘着二郎腿,就着屋顶上那昏黄的电灯光线看着手上的小人书,“吃吃”地笑。
能坐上原来的二号位置,现在当老大,肯定不是一个心智发育不完全,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喜欢看漫画书的老顽童。
孙维道莫名对这个新来的中年男人感到悲哀。
他听说过监狱里为了不让新来的犯人有反抗机会,都会趁着夜半三更,连看守都在打盹的时候突然发难。
一床被子将人捂在床上动弹不得,然后别的犯人叠罗汉一样压上去。
隔着棉被拳打脚踢,就算只剩一口气,也查不出外伤。
死了也可以说成该犯人因为心肌梗死而死。
在这种私营监狱里,死一个犯人,最多这个号子里的犯人身上都背一身债。
不怕还不起。
器官好的,只要匹配成功一次性可以连本带息归还,就算是洋和尚那种粉子鬼,如果没有关系没有亲人往里面打钱,还可以押出去做重体力活。
就算什么也不做,监狱也不会亏,只要人不死,每个囚犯,M国政府都要付给他们定向补贴的住宿费。
没错,和宾馆酒店一样的住宿费,还不便宜,不像酒店还会有免费的早餐或者免费的低值易耗品使用,在监狱里所有的一切都要掏钱。
只要是政府强行派来的罪犯,每个月底,监狱都会交给社会保障局一份详细的费用清单。
要知道孙维道现在所处的监狱上级公司可是最优秀的上市公司之一。
CCA一年的总收入突破20亿美元,唯一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比利润的只有贩卖军火的集团公司。
直到天亮,孙维道才意识到他也想多了。
一夜没睡,并没有等来激动人心的群殴,甚至连打手头子呼噜声太响亮都让“住持”拎起枕头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