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笔友没有回应,童筹推他,没反应,心中逐有气,便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刚触及任笔友的皮肤,便忙缩回手来,我的个乖乖,怎么这么烫啊?他这才注意到任笔友脸色通红,似被火烤透了的灼手。
好象是中暑了吧!童筹不敢怠慢,忙着使劲摇晃着任笔友,并不停的呼叫着他的名字,还不时的给他喂水喝。终于,任笔友缓慢的醒了过来,他只感觉眼蒙蒙脑茫茫,浑身没有一丝儿的力气。
“任笔友,你怎么了,中暑了吗?”
任笔友使劲晃晃头,道:“童筹,看见夏流了吗?”
“他在打牌。”童筹怨恨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没事。”
任笔友捡起掉在地上的便条,道:“童筹,帮个忙,把这封信交给夏流,是陈燕写的。”
“他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还写啥子信呢?”童筹突然兴致高涨,道,“我看看写的什么。”
童筹拆开信笺,不由得惊叫出声来:“哥也,你快看,这很象遗书哦。”
原来,陈燕在给夏流的这封信上只写了一句活:“夏流,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真心爱你的陈燕。”
“快,快点。”任笔友衰弱的身体瞬间充满动力,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跳了起来,道,“看样子陈燕想要自杀,我们快去救人。”
童筹却站着没动,道:“那个烂婆娘死不死跟你有啥子关系?你少操她的心,还是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吧。”
“你?”任笔友不满,道,“你不去我去。”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出,直奔李人国房间去。童筹苦笑笑,还是跟了去。
夏流运气不错,赢得盆满钵满,一张小白脸笑意不断,还满嘴轻松自然的哼着情色小调:
阿妹钻进了我的小被窝,顺着我的肚皮往下摸……
白善输了很多。兜里的大小钞票怎么也留不住,看来它们是与自己无缘,由它们去吧!兴许是自己的财运未到,待得运气到来,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赢得他们一个个的破产。因此,他心不急,气不燥的不间断的下着赌注,仿佛他输的不是钱,而是草纸似的。其余人就没他那好修养了,李人国不停的骂骂咧咧着,史丙宜不断的哀声叹气,史义旭却是提心吊胆,每下一注都如覆薄冰。
郭琼英实在是恨啊,她恨丈夫手气太霉,恨丈夫不会算计。每当输钱,她总是恋恋不舍的去摸摸已成他人财产的钱钞,然后用手指戳着男人的小脑瓜子,怨恨连连。当然,偶尔也有赢的时侯,她则会张牙舞爪迫不及待的去抓拿已是属于自己的钱钞,唯恐迟一会儿钱钞会不翼而飞似的。同时,她会眉开眼笑的舔着口水仔细的数着钱,怎么这么少?她会毫不满足的叹气,等着好运气到来,一定把夏流身上的钱赢个精光。
这时,任笔友推门进来,他们眼巴巴的看着他把夏流给叫了出去。然而久等却不见夏流回来,他们又重新点燃战火,这回夏流不在了,总该论到自己成王了吧,于是他们依然玩得欢。史丙宜却自言自语的说道:
“赌个逑啊,钱都交给二流子赢走完了。”话虽这么说,他却并没有放弃不赌的意思。
夏流看了陈燕留给自己的那封短信,一时也没了主意。在任笔友耐催促下,他们顶着烈日四处寻找着陈燕的踪迹,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不敢不用心的去寻找。
厂子周围的水渠、树林、浅崖,陈燕可能去过的、和可能要人命的地方,他们都细心的寻找过,最终还是不知其踪。他们茫然了,这个陈燕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样吧,我们再把找寻范围扩大。”任笔友看着夏流,说道,“夏流,你去有道砖厂找找。童筹,你去烂窖和小队上找找,我去税务局砖厂周围看看。无论如何,总要把陈燕找到才好。”
夏流抹抹额头的汗水,皱着眉头,道:“她要寻死,她要自杀,由着她去好了。这么热的天,我回去了。”
童筹一把拉着任笔友的手就往回走,道:“哥也,听到没有,人家都不找了,你还找个啥?陈燕死了又不关你的事,你操啥子心哦!走了,我们也回去。”
夏流早已头也不回的去得远了,任笔友想劝住童筹,童筹气乎乎的数落了他一通,也甩手走了。
“你们怎么这样子啊?”任笔友急得直跺脚,看自己孤怜怜的身影在烈日下委缩成一个点,他只感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突然变化出十数个人影,任笔友有气莫力的说道:
“你们,你们不找,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