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机已经在轰隆隆地工作了,工人们也就各居其岗,从推土供土到抬板拉车上架的一系列工作,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各人自有忙的,各人也自有乐的。上架的小伙子们在候车的时候或说一两句笑话,发板接砖抬板推坡的四人不时的你碰我一下,我戳你一指头,倒也其乐融融。
整个机口上,就数截坯子的银富香和把龙口的杨忠祥两人显得失魂落魄心烦意乱。不知从何时起,银富香已经被魁梧粗壮的男人所吸引,在她看来,表哥辛吾能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看他廋得皮包骨头,就象一根被风干了的苦瓜似的绵皱皱地软而无力。想象中,杨忠祥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看他满脸横肉,看他三粗五大,看他挥刀斩泥条的神威,便知他是个种,不是恹恹的干苦瓜。不知不觉地,她开始渴慕他了。在他面前,她总是娇艳媚态眉目传情,为的就是有朝一刻能迷惑住男人,使自己的那个成为现实。想到那个,她就禁不住面红耳赤,欲念欲望欲火正在燃烧她的人伦人格。
小主,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离开妻子背井离乡远赴这边陲小镇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本身就是一种苦难。由于精神的空虚和生理的煎熬,连日来他总是在睡梦中,爱事频繁于床第之间,每每地醒来,方知淫心作怪,就免不了的许多惆怅许多无奈。于是,他便注意上了她,工作时与自己斜对面坐着的相距不足两米远的银富香。
这个女人,秀丽的长发,浓眉杏目,笑嘴笑脸,倒也姿色不俗。她的身材矮小臃肿,但她那突兀挺拔的胸部却足可以令男人醉倒。工作之便,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朝她的那些个迷人的地方看去。
银富香早就发现了男人的小动作,于是含沙射影地说道:“阿祥,快来吧!”
杨忠祥笑了起来,他挥刀斩断泥条,轻轻地推送过去,道:“这么大,这么粗长,你接得住吗?”
“没有我接不住的东西。”
“那多长时间来这么一下?”
“随时等你。”
“那月亮挂上树梢的时候吧!”
银富香会意地点点头,抬眼正看见表哥出车了,看着表哥干瘪的脸,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奈的委屈感,表哥,要怨就怨你自己无能吧!
辛吾能并没有注意到表妹情绪的变化,他只觉得好笑,曹寿智边抬板边告诉他:“仇重放的屁臭得很。”
辛吾能道:“你把鼻子堵住吧。”
“他放的是冲天屁。”
他的屁字音未落地,身后突然“呯”的一声巨响,只见变压器射出了一尺多高的火光,紧接着一团浓烟弥漫开去。变压器坏了,砖机各运动部件立即停止了工作。辛吾能惊呼:“哦嚯,搞个球啊,我这车还差两板哩!”
史义旭道:“你还好,拉了四板,我一匹砖都没有哩。”
今天上午是绝对干不成活儿了,沮丧中大伙儿三五成群地往回走去,自有汤吉胜、史五来和甄可林等人检修变压器。李人国扛起锄头慢悠悠的往回去,史五来叫道:”二哥,你回去做啥子?来帮忙。“话语果断,不容质凝。
李人国心中不爽,这么多小伙子不叫,偏偏叫我一个小老头,你这是啥子意思?但他没有开腔,就毫不犹豫地来到变压器旁,静候他的指令。
汤吉胜检查了变压器起火的地方,不由的顿足道:“哎呀妈的个逼去,这下用不成了。”
史五来的胖脸没有丝毫表情,道:“叫老板换一台。”
李人国插嘴道:“不是要耽误几天了?”
史五来突然吼道:“你还不去叫郎老板下来,在这看啥子热闹?”
李人国一愣,布满皱纹的小脸显露愤怒,你何时又叫我去叫郎老板了?他窝着一肚子的气,不紧不慢地爬坡抄近路去叫郎中郎。史五来见状又吼道:“你跑快点行不行,真是老不中用。”
他的话音刚落,李人国脚下打滑,跌了一跤,双手正好摁在一簇刺上,刺得他钻心的疼痛,双掌已经不同程度地布满了血腥斑点。他越发的恼火,却仍然默默地朝坡上爬去。
甄可林叫道:“二哥,叫他们都来拉吊葫芦。”
李人国怒火乱溅,憋着一口气跑到办公室。郎中郎刚漱完口,正准备擦鞋子。他见李人国累得满头大汗,便以他那略带有川味的普通话笑问道:“李老表,有啥子事嘛?”
李人国抚着胸边咳嗽边道:“变压器烧坏了,叫你去看一下。”
“哦,马上去。走,我用摩托带你去。”
“我还要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