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新下的狗崽,她爹特地送来给她养,刚断奶呢,怎么不算孩子?
要是只到这里,‘齐述’虽自私,但好歹不是个坏到流脓的东西。
可为什么,为了离开,要偷走家里所有的钱呢?
后来她爹病重,家里拿不出一分钱,她只能看他咬着牙不肯呼痛。
“再后来我受了很多苦,准备去城里找他,但是差点被拐卖,千辛万苦回家后,才知道我爹意外去世……”
——其实不是意外。
林晓知道是被人害的,但是找不到证据,也没人信她。
她是被下了药卖到深山的。
要不是醒得早,拼死反抗,甚至咬下买她那人的一块肉,恐怕就不止挨几顿毒打了。
山里住户沆瀣一气,把她看得很紧。
等她受尽折磨,被打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找机会滚下山崖才逃出生天。
她没死,但一瘸一拐走回去才知道,她已经没有家了。
“我爹死了,孩子也死了,我承受不住打击,浑浑噩噩地直到死去……”
——听着窝囊,实际也窝囊。
林家人笑她,说她克死了爹娘和弟弟。
因为听说有人喝了桃子泡的酒中风,她就照猫画虎,强逼着林家人都试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她被骗了。
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对她爹下的手,但是林家每个人都是帮凶。
恼羞成怒下,她干脆放了把火,准备跟他们同归于尽。
因为一场雨,只是烧掉了林家的房子,根本没伤到人。
也是由此,她的归宿是精神病院,而不是牢狱之灾。
一个正常人关到那里都要疯,可她想着她爹,想着没有报的仇,在里面度过了二十年。
最终没有熬过千禧的烟花夜。
其实这些回忆,她早就消化干净了。
她的重生,让她发现了更多隐藏的真相。
因为被关的时间太久,她也服用了很多精神类的药物,刚重生时确实整个人濒临崩溃。
她不否认现在的自己就是个疯子。
但家人健在,再疯她也知道轻重。
林晓依旧是在父亲疼爱中无忧无虑的小姑娘,阿双则是背起仇恨一刻不敢忘怀。
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阿双也就越来越清醒。
记起她爹的死,那是阿双第一次在林晓身体里完全苏醒。
抱着她爹痛哭后,她翻山越岭进了深山,打断了那群喜欢买卖妇女的恶心人的子孙根。
至于齐述……
她想得也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