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虽已经拜师崔明启,不会再成他的弟子,可有座师这层身份在,便脱不了干系。
更重要的是,崔明启深受圣上器重,不然也不会被外派到建康城来。
能因沈逾白与崔明启交好,对薛玉书来说,此次当提学官便有了意义。
也因此多了句指点。
不成想他亲自点的这位院试案首竟如此通达,并不隐瞒此事是故意为之,却是家中长辈欣喜之下所做。
长辈无不望子成龙,既有此等喜事,当然要大肆宣扬一番,也仅仅是为了显摆高兴。
沈逾白任由他们宣扬,就变成了尽孝而非个人张扬。
薛玉书竟愣了下神,旋即笑容更甚。
“长辈如此欣喜,不该阻拦,往后更该刻苦勤勉,以免让长辈被外人看笑话。”
沈逾白一揖到底,恭敬道:“学生谨记。”
薛玉书便知沈逾白听进去了。
年轻一辈中惊才绝艳者不少,能有沈逾白如此老成心性却是极少。
可惜啊,已经被崔明启抢了先。
若他能早些发觉这个好苗子,收入门下好生教导,此子往后成就必定不在崔明启之下。
门下学生与他人的亲近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思及此,薛玉书便问道:“五经你钻研的哪部?”
大越朝的读书人多是从五经中选出一本作为本经。
参加科举时,也是选出本经的题目来答。
沈逾白拱手:“学生本经为《春秋》。”
薛玉书本经也是《春秋》,因此更惋惜了几分。
借着端茶挡住自己的神情,再放下茶杯时,语气与以往无差:“既得了案首,也该与你的老师报喜。”
沈逾白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学生谨记大人的教诲。”
沈逾白中案首当日就已经拜见过崔明启,不过此时在薛玉书面前,就该是“听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