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本能地往前走了几步。
“师父,祁狅他……”
祁月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冲身后摆了摆手:“你管他做什么,一个无情无义的浑蛋罢了,莲生没把他做成蛊具已经是手下留情,等莲生什么时候玩够了自然会放了他。”
奚娆脸色煞白。
而莲生却面露欣喜,牵起了一侧嘴角,高兴地牵了祁月进屋。
“不,师父怎么可能这样,我……”
她心神不定,恍惚之间差点一脚踩进水里。
冷墨雨拽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嗓音道:“你急什么,关心则乱,莲生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师父不先稳住他,怎么救人?”
奚娆这才回过神。
伸手按住冷墨雨的手腕,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祁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不到奚娆和冷墨雨的表情,却听见了祁月的那番话。
一时间心肠百转千回,翻江倒海,心底已然生出了几分绝望。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一个个碎裂的画面陆续出现在他眼前。
屋内,莲生把祁月牵到桌前坐下,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收拾屋子,衣裳、靴子丢得到处都是,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罐子,顿觉尴尬,神色一滞。
“这里是乱了些,你等我一下。”
随即急急忙忙地收拾起屋子,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一个竹筐里。
祁月也没笑话他,只是温柔地凝视着他。
“这些年……你受苦了。”
莲生的鼻尖蓦然泛酸,眼角渐渐变红。
“你不怪我偷走了你的手稿吗?你不担心……我拿着那些手稿,反过来帮助羌国人吗?”
祁月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你不会。”
听她这么说,莲生反而觉得更委屈了。
“既如此,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带我走?”
他以为自己偷走了祁月的手稿,她定然去找他,带他一起离开羌国。
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莲生杀尽量了羌国皇族,断绝了他们那一脉,祁月也没有出现。
祁月幽幽一叹:“傻瓜,如果我能带你走,为什么不呢?当时我深受蛊虫反噬之苦,不知道自己能活几日,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连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能给你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