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咬了咬唇,“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娘,当初你劝说我登上这个皇位时是怎么说的?那时的你果决坚毅,根本没有在意祁狅的死活。他毁了我们西奚,现在我成了南祁的皇帝,统领南祁与西奚原本的国土,那这件事便算是扯平了,可是……他犯下的孽债还不止这些。”

“你不过是见他失明了,残废了,又在地底救了你所以又开始可怜他了,对不对?”

阿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心软,但是赐婚真的不行!你想过没有,万一将来有人发现了实情,会被百姓怎样戳脊梁骨吗?”

“难道你为了他,连我、鼎鼎还有昶儿的将来也都不顾了吗?”

阿湛的话宛如钢钉把奚娆钉在原地。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奚娆看向窗外的夜空,星星点点的星光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

她的内心溢满了酸楚,脸色更加苍白,声音更加颤抖。

“可是阿湛,祁狅他……失忆了。记忆倒退回了十五岁那一年,他还以为自己身在华阳城,以为自己仍然是我的面首。而且他不是失明,而是两个眼球被活生生挖走了!你别忘了,昶儿的命是他救的,就算他某一日恢复记忆,也绝不会伤害你们啊。”

阿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确定?万一他是假装的呢。”

奚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种事是装不出来的,如果是装的,在我的试探下,他早该露馅了。”

但这依然无法打消阿湛的怀疑。

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了,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了。

“娘,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再谈行吗?说不定几天之后,能想到更稳妥的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

奚娆今日提出赐婚本就有些冲动,惹了阿湛不快,这会儿也有些后悔。

她走过去俯身抱了抱他,这次,阿湛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再推开她。

……

祁狅推开偏院的门,指着门外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去花园走走,你在前面领路。”

他的仆从吓得面如土色,拽着他的胳膊哀求:“公子,咱们可不能出去,公主有令,您不能踏出这偏院一步,一旦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太危险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还真把我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了吗?”

尽管那日奚娆安慰了她,说了许多贴心的话,但祁狅心底的迷雾和忧愁依然没有散去。

这两日,他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中似乎有一片空白,好像是被抹去了似的,令他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和恐惧。

“也许,外面就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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