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端着一盘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出来,又拿过一瓶汾酒,在霍焱对面坐下。
霍焱像过去一样,起身想要拿过酒瓶,给吴铁峰倒酒。
吴铁峰挡开了霍焱的手,自己扭开酒瓶,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重重往霍焱面前一放,仍是不说话,闷着头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师父……”
霍焱刚开口,吴铁峰直接就给打断了。
“以后别再叫我师父了,吃完这顿散伙饭,喝了这杯绝情酒,我们的师徒情份到此为止。”
霍焱看着吴铁峰,举起酒杯,冲他敬了敬,一口干掉。
“您可以当没我这个徒弟,但您永远是我师父。”
“我受不起!”
吴铁峰脸色更冷,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老照片,是他和霍森年轻时候的合影,杵到霍焱面前。
“今天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还有脸看着你爸吗?”
霍焱仰起头,静静直视着照片中父亲霍森的照片,神情平静而镇定。
“我想我爸他会理解我的!”
“理解你什么?理解你突然辞职不做警察?理解你混黑帮学人做大哥?理解你跟那些流氓恶棍混在一起?还是理解你违反乱纪?理解你杀人放火?”
霍焱打量着吴铁峰,脸色慢慢变了,冷不丁问道。
“您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吴铁峰蓦然一惊:“你……”
霍焱紧跟着逼问:“他们是要您杀了我吗?”
吴铁峰失声脱口:“你怎么……”
霍焱看着吴铁峰,神情沉痛而悲伤。
“从我记事开始,认识您已经二十来年了,其中有整整三年还是和您天天在一起工作。您有些小习惯,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
比如,每回您极其纠结焦虑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用左手大拇指按压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而且按得很用力!”
吴铁峰忙看向自己的左手,果然如霍焱所说,大拇指正按着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已经压得发白。
“我和杜儿私底下还开过玩笑,怕您万一哪天不下心会把自个手指头给生生按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