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那么多儿子,没成想唯一一个像朕的,却是你。”
平遥越听越觉出生机,直起身小心询问:“父皇的意思是,准儿臣去?”
还真被林钰给说中了,母亲不答应,父亲却能应允?
咸祯帝却略一挑眉,也不看底下跪着的女儿,顾自站起身欲往寝殿走,口中念叨着:“朕准了也没用,你也是你母亲的女儿,就算朕去说,你母亲也不会应允。”
只是在踏出殿门前,皇帝侧目道:“平遥啊,有些事不光得求人,自己也得争。”
说完也不顾女儿的反应,门外内侍立刻上前掌灯,一行人齐齐远去了。
独留平遥跪在原地想,自己这位父皇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几乎把他说过的每句话都咂摸一遍,平遥才品出来:父皇不反对,但没法说服母后。
最后还说,得靠她自己争。
她缓缓地,松下一口气。
或许林钰那丫头说得对,大不了,她就逃出去,想父亲愿意在宫里为她兜底……
咸祯帝回了寝宫,坐到榻上,却一下没法入眠。
“李全啊!”
他一出声,立刻有名内侍躬身从外间入内。
“陛下吩咐。”
咸祯帝盯了他片刻,两腿盘于榻上,忽而不满道:“朕怎么没发觉,你已经老成这样了!”
“哎呦主子爷,”李全赔笑道,“奴才十七岁就跟着您,一晃眼都快四十年了,奴才若还不老,怕早被当成妖怪,绑起来烧了!”
多年旧人,最懂如何哄人高兴,咸祯帝闻言果真嗤了一声。
“朕七岁登基,那时你就在乾清宫伺候,如此说来,朕做皇帝也快有四十年了。”
少年时的过往点滴尚历历在目,可眼风扫过身边人,却是身形伛偻,面上风霜刀剑。
其实他心里清楚,李全老了,自己也在老。
旋身躺至榻上,他一如少年时,两手托于脑后,“朕记得十岁那年在御花园放纸鸢,叫你爬个树,你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