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叫人来传话了,说雪太大,改日再来。”
这倒是正应景,林钰应一声“好”,注意便都落回身侧男人身上。
他似乎专程备了一顶轿撵,两人齐齐钻进去,四方幽闭,风雪却也停了。
她与人紧紧挨着,发觉氅衣上洇了水渍,水红都要变成深红。
可天虽冷,心却是热的。
男人就算坐着都比她高出一大截,过分宽阔的身躯衬得她格外娇小,像被圈在轿撵的一个角落。
林钰一仰头,就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眼睫纤长,垂落时有种孩童般的无辜清澈。
“为什么不告而别?”她一刻都等不住,尚在轿撵中就要发问。
鸣渊落在她身上的眼光并未有什么变化,没急着答,反而俯下身,脑袋也朝她低来,姿态亲昵似要拥住她。
林钰紧张了一瞬却也不避,身上没被碰触,仍旧只有他的嗓音压在耳畔:“为了今日,可以带你走。”
林府的家奴没有能力,重新做回七皇子才有可能。
林钰猜想着或许就是这样,却也发觉在外面似乎讲话不太方便,耳廓被他撩得痒痒的。
再对上直起身的他,亦有几分心猿意马。
轿撵中,还是贴得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他唇瓣上的纹路。
“回去慢慢说吧。”
相较于重华宫,鸣渊生母居住的望月阁很偏,在后宫东南角,离皇帝的乾清宫极远极远。
宫殿是大的,可又大得空旷、冷清,想来前人也并未用心装点过,才会这样旷。
林钰注意了,除去校场中给自己打伞的那个内侍,其余小宫女小太监甚至不会进殿门。
林钰就把朱帘青黛也留在外头,方便一会儿进了屋跟鸣渊说话。
她存了满腹的困惑,坐下来又立刻问:“那你的嗓音呢?又是如何治好的?”
当初上山求蛊就是为了让他重获音声,却没想兜兜转转,自己求的东西用不上,反倒是他自己好了。
如今不管是什么,她只想多听听人说话,把他的嗓音记下来才好。
“看了太医,说是心病,后来,便治好了。”
至于怎么治好的,他不想再回忆一遍。
被曾经最恐惧的蟒蛇缠绕脖颈,在那种阴森窒息的笼罩下,他忍,他克服,才有了今日。
但又因平日还在装哑,没什么人能让他说话,他的语句短促,显得异常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