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小便不是有事闷着的性子,受委屈了会寻一个人,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哭过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光红眼圈不出声的样子太不寻常,叫人怎么不担心呢。
耳边絮絮的关切未停,终于灌入少女耳中,引她阖目,留下一行清泪。
抬手擦过之后,林钰还是坐起身,扯了扯唇角说:“我没事。”
不是不想与人交心,而是她明白,说出来也没有用。
在皇都,在这重华宫,自己才是她们的倚仗。
难道真要青黛去找许晋宣理论吗?
没有用的,说出来,徒增烦恼而已。
“许晋宣惹我生气,我砸了他一下。”她避重就轻,反而安慰着青黛,“你们不用管。”
青黛盯着她不出声,朱帘则看出她真的不想多说,只问:“姑娘饿吗?”
林钰便顺势点点头,“还真有些。”
“今日有驼酪粥和炉煿肉,我去给姑娘端来。”
临走时,她不忘看一眼始终一言不发,却凝眉望着林钰的探芳。
探芳反应过来便道:“我同你一块儿去。”
青黛眼看她二人出去了,还是不死心,握紧少女落在被褥上的手。
“我不如朱帘聪明,也不会替姑娘审时度势,可我知道,这次和从前不一样,姑娘是真的很难过,比离家的时候更难过。”
自打离开林府,在许晋宣手下讨生活,青黛深知林钰对她们的庇护。
她性子不够内敛,许晋宣随口要她跪的时候,是林钰在替她争,将她紧紧护住。
“现下没有旁人,我不问姑娘先前的事了,姑娘只告诉我,往后想怎么做。”
说出来,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青黛也会帮她。
林钰正是清楚这一点,眼眶又酸起来,鼻尖轻轻耸了一下。
“真的没有,”她甚至扯出一丝笑意,“青黛你放心,我好好的。”
最终也没能问出什么。
早膳端到面前时,明明腹中空空,林钰却硬是提不起胃口。
眼见探芳在身侧,她忽然问:“***平日会去校场吗?”
探芳知道自己比不得她从家里带的两个人,只在她问时才答复:“***尚武,自幼便与几位皇子一起,浸在校场里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