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到马车上再说吧,现下来不及了。
她又低头去拣个头饱满的莲米,并未察觉男子眼底复杂的情绪。
画舫靠岸。
曹顺率先登船进到亭中,附耳对林霁说了什么。
他听完便道:“带过来。”
气氛一时转为凝重,叫林钰心头涌上不安。
“怎么了?”
林霁并不作答,片刻之后,四名衙役押着一人登上画舫,不顾他挣扎,将人按跪在桌前。
是鸣渊。
他左侧脸颊擦破了一块,血污已然凝结,手臂被粗硬的麻绳捆在身后,被人摁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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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
林钰立时起身,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曹顺却先一步迈过来,将她与鸣渊隔开。
身后男子出声:“坐下。”
她就听出来,这些都是林霁授意的。
没有乖乖顺从,林钰扬声问:“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男子面色一沉。
他今日穿了身万字曲水纹的织锦袍,看着像个寻常富贵公子,敛眉沉目的模样却叫人喘不上气。
“阿钰,我说先坐下。”
他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钰也想硬气到底,可看看面前的曹顺,又看看那四个听命于他的衙役,权衡利弊后失了底气。
“你要说什么,我站着听。”
鸣渊已经够委屈了,自己怎能和林霁坐在一块儿,高高在上地审视他。
见她倔脾气又上来,男子没再勉强,只示意曹顺开口。
“大小姐请看。”
曹顺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锦布掀开来,现出各色熟悉的珠玉钗环。
“今日他随朱帘姑娘出门采买,半道却掉了队,我一路随行,见他竟是去当铺当掉姑娘的首饰,这才将人羁押搜身。”
“他已认罪,承认这些东西是他偷的。”
原本人赃并获他并不反抗,直到在他胸口搜出个金铃铛,他暴起伸手来夺,甚至推倒了一个衙役,这才叫他吃了些苦头。
只是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曹顺并未多嘴。
林钰一时说不出话。
她望着鸣渊那双澄澈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是私下托他去办的,所以他替自己遮掩,宁可承认偷窃,也不会供出自己需要钱。
身后又传来林霁平直的声调:“现在能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