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都停了好几天的药了!”

谢芸芸抓着那荷包,不愿松手。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省人事了,我即刻便把这些银子挥霍了去买首饰绸缎,让你死了也还不上那什么所谓人情!”

“谢芸芸!”谢停舟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是萧家五姑娘给的,我不能用。”

“萧五姑娘?”

谢芸芸秀眉一挑:“那又如何?!要不是你瞻前顾后的,她都成我嫂子了,她给银子,不用白不用。”

谢停舟闭了闭眼。

“萧五姑娘不是善类,我们最好不要招惹她。”

“我的好哥哥,你瞧瞧都甚时候了?!我不管,这些银子你若不要,就给我去买首饰!”

谢芸芸心里恨铁不成钢,只能口头如此挑衅,以期谢停舟权衡利弊之后,同意拿这笔钱去买药。

倒也不是她多么心疼兄长,主要是万一谢停舟没了,她们母女俩就当真是孤苦无依了。

没了谢停舟的秀才身份每年能免除苛捐杂税和徭役,还有朝廷那份粮食津贴,她们别说是在京中住这样的宅子,就是连饭都吃不饱了。

“哼!我去买首饰了!”

谢芸芸见谢停舟还在沉眉思索,一气之下,抓着荷包就往屋外跑去。

“芸芸!”

谢停舟喊得急,呛了嗓子,又猛地咳嗽起来,双颊泛起一片诡异的病态潮红,衬着一张俊脸妖异非常:

“咳咳……你别去,我吃药。”

谢芸芸见到他这幅样子,心里也悬得很,别她还没抓药来,谢停舟就死了啊!

她抿了抿唇,手里荷包攥得更紧。

“哥,你千万等我,我这就去抓药,去去就回。”

谢停舟松开了手,枯瘦的手指无力地垂落在床边,他闭上眼,缓缓翻了个身,咽下喉间涌起的腥甜。

终究还是欠了萧五姑娘。

京城往西五十里。

一布衣打扮的低调少年抬头,凝视着湛蓝到发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