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从东方飞来?啄木鸟从东方飞来,喙客粗象大腿,啄开木头吃蛀虫,要啄就啄根和梢,莫啄中间那一节,别碰伤蝴蝶手和脚!”
歌声悠悠,秦榛榛跟着摆动。
“是不是蝴蝶孕育出了苗族的祖先?”秦榛榛问。
“是啊,苗族的古书里,是这样讲的。我们为什么要绣蝴蝶,因为是它孕育出这片大地上的人啊。”
“我看苗绣里还有许多水窝窝的图案,读大学时我查过资料,蝴蝶妈妈后来成亲了,怀了十二个蛋,生了十二个宝,都是在这水窝窝里。”
“是,那是漩水潭。女人就是那水窝窝啊,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苗族的文化,又美丽又浪漫。”秦榛榛拄着下巴,静静看盲人阿婆绣线,“没那么宏大,却充满智慧,在朴实中浪漫。”
“谁说不是呢,你看啊。”盲人阿婆手指摸索着蝴蝶旁的大树,“枫树不倒,蝴蝶就出不来,蛀虫王不来蛀,蝴蝶怎么能轻轻翻身把头抬。”
秦榛榛的视线,从华丽绣片缓缓移动到盲人阿婆干枯的眼睛上。
阿婆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东方来了啄木鸟,把蛀虫给吃了,蝴蝶乖乖的,智慧的,保护好自己呀,就让东方来的啄木鸟把这树啄倒,把蛀虫吃了,蝴蝶把自己的手和脚保护好,能飞,能跑,这样,才能孕育出咱们这片天,这片地,这块天地下所有的苗族人啊。”
秦榛榛静静听着,帮盲人阿婆剪线,又将新的丝线分成了好几股,穿在了不同的针上。
“乖乖的,智慧啊,保护好自己的手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