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夏吉祥通过枪支贩卖,走私汽车等生意上的合作,算是与吴四宝利益绑定在一起。
所以对夏吉祥来说,供应吴四宝枪械不光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维持关系,否则他的走私生意,就会大受影响。
宫远航见夏吉祥沉默良久,便语气深沉的说:
“和元,我知道将枪支卖给那些帮派分子很赚钱,但是这些人拿到枪只会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甘心给日本人当走狗!
如果这些枪到了抗日战士手里,又能消灭多少鬼子汉奸,此消彼长,正道沧桑,和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吉祥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沉郁的开口说道:“宫先生,别说了,我知道不能违背良心,但是我有我的难处。
这样吧,宫先生,八十元一支左轮手枪,月供二十支,货款要求现金支付,不得拖欠。
这也就是您开了金口,才是这个价钱,毕竟我厂里养着几十号工人,不能折本经营。”
“好,一言为定,那就按这个价钱供货。”
宫远航兴奋的说:“不过我没有现金给你,但是我可以折换成等额数量的粮食,通过苏州河运到曹家渡,再运到虹口区,卖到那些外国人社区去。”
“宫先生,您可真行,你的人最近一直拿粮食换汽车,现在又要换武器,真是充分利用咱们的运输线。”
夏吉祥抱怨说:“据我的会计说,那些犹太人根本没什么钱,他们只能以物易物,用随身物品来交换粮食,我的典当行都被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赚钱的,就是多费点功夫而已。”
宫远航双手一摊,苦笑着说:“实不相瞒,和元,我已经没有钱了,现在身上除了这身行头,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什么?”夏吉祥瞪大眼睛,觉得不可置信:“宫先生,您家大业大,不要开这种玩笑吧?”
宫远航再次重申:“我说的,是实话。”
夏吉祥瞪大眼睛:“那您先前说的百万投资,也都打了水漂么?”
“协议依旧有效。”宫远航庄重的回答:“和元,你会得到大量的物资,以货易货,继续赚你的钱,做你的生意。
我说的,是我个人没钱了。”
夏吉祥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宫远航耸了耸肩,笑道:“没什么难懂的,我不能让我弟弟白白牺牲,我这个做哥哥的,现在是破家为国,
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变现的都买成枪支,弹药和药品,支援给薛老师那样抗日者,让他们打击日寇,复我山河!”
夏吉祥望着宫远航,望着他神情磊落,笑容坦荡,知道他没说假话,不由深深一叹,不再发言。
“人不为己,情理不合,”宫远航拍了拍夏吉祥的手背说:
“和元,你是有头脑有能力的强者,我不奢求你和我一样,只要求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个有良知的中国人,为抗日同胞们,多做一点事情。”
“我知道了,宫先生。”夏吉祥斟字酌句的回答:“在不损害我家人利益的情况下,我会酌情而为,适当出手帮你一把的。
“酌情而为,仅此而已吗?”
宫远航脸上满是失望,原本他打算趁热打铁,力邀夏吉祥加入组织的。
夏吉祥笑了笑,沉郁的说:“是的,宫先生,我没上过什么正规学校,是个见识鄙薄的粗汉,可也识时务,懂得一些粗浅道理。
当下国党倾举国之兵,与日寇惨烈交战,然而官员贪腐,指挥混乱,当权者趋百万壮丁,填进淞沪这个血肉磨坊,掘黄河大堤,淹千万百姓。
他们一战丢苏浙,失江南,二战陷国都,丢华北,三站丧徐州,失中原,如今这无官不贪的国党,已经丧失半壁江山,日寇又扶持了汉奸政·府,亡国就在眼前。
说到这里,夏吉祥满怀沮丧的说:“古人云,国势若不可为,唯有独善其身,苟全家小而已。
所以在下的所做作为,还请宫先生理解。”
“不!和元,情况不像你预料的那样悲观,我们中国不会战败!”
宫远航见夏吉祥如此沮丧,知道说服不了他,便叫道:
“你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看了你就会茅塞顿开,此人文章可是真正的中流砥柱,磐磐大才啊。”
说着宫远航拉开书稿,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书稿,递给了夏吉祥。
夏吉祥接过来一看,见封面上赫然写着‘论持久战’。
他打开书稿,仔细翻看了几页,见文章论点清晰,文笔通俗。
文章从敌我双方的基本特点出发,驳斥了“亡国论”和“速胜论”,
客观分析了国际形势,指出抗日战争将经过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并提出了一系列针对日军进攻的战略对抗原则。
夏吉祥只翻阅了前几页,就被这篇论持久战深深吸引住了,他当即将书稿收在怀里,起身对宫远航郑重说道:
“宫先生,这稿子我带走了,回去好好拜读一下,咱们的说的事就这么定了,咱就按那价钱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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