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挽声音多了几分强硬:“师兄。”
萧远潮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也不会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真下狠手。冷笑一声,重新转回视线,看向薛应挽:“东西。”
指的是何物,自然不言而喻。
想是昨夜未能睡好,薛应挽今日面上不免显出疲色,一向轻柔的眉眼而今微微垂下,眼睫簌簌,乌发也被风吹扬,凌乱地贴在皙白的颈子上。
他身形稍顿,道:“师兄,我还有一事想问。”
“说。”
“关于一个弟子,名张齐焦,师兄可曾听过?”
“没有,”萧远潮道,“朝华宗弟子上千,我总不能每个人都知道。”
奇怪,那为何张齐焦说他进过萧远潮屋子,还在其中看到了他的……画像。
现在看来,估摸着是他手脚不干净,想进萧远潮屋中偷盗物件,才不经意发现的。
可画像一事,却是无法再提了。关于张齐焦,只能从他处寻其他线索。
得了答案,薛应挽也不再继续纠缠,缓缓从怀中取出玉佩。
是一块剔透而莹润的白玉,越辞在看到的第一眼,便明白当初这块玉为何会被赠予薛应挽。
太过适合与匹配,就像是为他而生一般,温润剔透,氤着浅淡的暖意,令人不自觉想去爱抚摸揉,或是将之仔细收揽,极近呵护照顾。
的确是好玉。
萧远潮显然不在意一旁的越辞,说道:“送出的东西再取回的确不合礼数,可此玉是我母亲所留下最后之物,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接过玉佩之际,薛应挽掌心却停留在相触二寸距离,慢慢地问:“既如此重要,当初又为何赠送于我?”
萧远潮眉目坦然,对他却没什么好语气,甚至有些疏离:“当初年少,也不懂事,这些年我未曾取回,是想着送出便没有再拿回的理,可宁宁听说此物重要,便说让我取回。”
“总归是母亲留下,给后人之物,”顿了顿,继续道,“我和宁宁,不日便要在宗门成亲了。”
薛应挽心念微动,抿着唇,低低“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他唇角扯起一丝很淡的弧度,看不出笑意,还是那副温和模样,端方有礼,“确实,结契在即,是当将家传之物赠予,如今留在我这处百年,也算替你保管了。”
玉佩被交还到萧远潮掌心,二人肌肤短暂相触了一下,很快分离,一点余温也尽数散去。
太过熟悉的东西或人,分别时,总也会有不舍。
像是割舍掉一个百年间日夜俗成的习惯,不适应地空落感恰如其时涌现。
恍然间,他想起这块玉佩最初时被送到自己手中时,二人关系还没现在那么差,甚至算得上莫逆之交。
那时的薛应挽修行速度并不算差,开了灵智后,短短数年便已筑基,只是他性格温善,喜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看书习剑。
萧远潮是唯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为他出头,愿与之交好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在宗内几乎同进同出,看到薛应挽,那萧远潮定然也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