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眠道:“……是。”
月流云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内心究竟是何种滋味。
她原本以为的脆弱联盟、不牢靠的朋友关系、那一点点虚幻的好感……竟直接能让他以命相救。
月流云有些茫然道:“我现在是不是……欠他一条命?”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忽而间,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虚弱,却让月流云心头一颤。
她蓦然回头,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的眼神,他苍白而干涸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间的神情和往常无异。
不知为何,她眼眶倏然红了,却被她很快掩饰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正常。
凌朝眠见他醒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道:“唉,你们俩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醒了就好。”
“天色已晚,我该走了,你俩先聊吧,宫人们在外守着,有什么事及时传召就行了。”
说完之后,凌朝眠很识趣地离开了。
这三日宫中又乱成了一锅粥,在外人看来,皇帝陛下又又又遭人行刺,还是在国师眼皮子底下遇袭,幸亏侍卫风宁及时赶到(演这场戏),这才又又又保住了陛下的一条命。
没有宣王处理,折子堆积如山,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们,个个议论纷纷,长公主都进天牢了,还有谁会胆大包天行刺陛下。
妃嫔们纷纷跪在外头,哭得跟真的似的,最后被凌朝眠“以扰乱皇上清静”为由赶了回去。
太后叶昭希也来过一次,但好像看起来比“被刺”的皇帝更害怕,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象征性的话就离开了。
南宫明烛伤得比上次还要重,毒性发作、心脉受损再加上失血过多,本来没有那么容易醒的,幸亏有静檀给力,再加上自己的确生命力顽强,他才不至于当场嗝屁。
清和宫内,自窗棂外泄出的那一两抹黄昏的烟霞默默消逝。
月流云凝视着他苍白而虚弱的面容,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在牢房中早已没了往日生机的男子,心里忽而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她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如果不救我,你的毒性不会这么快发作,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活。”
南宫明烛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或许是因为疼痛,他的额头沁满了冷汗,却依旧露出一个笑容,故作遗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