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直播。
任川。
城市之光。
网民投票。
突然,方木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网吧,他大声说道:“停车。”
“方木,你干什么?”
杨学武和米楠两人有些错愕。
方木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他任由手背上的针头生生拔出,血珠冒了出来,直接打开了救护车的门冲了出来。
“快跟上去,我担心方木干傻事。”
米楠大声朝着杨学武说道,同时她自己也是把针头给自己拔了下来。
驾驶员望着方木几人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
‘E情情深‘’的酒吧里显得相当的热闹。
“我操,牛逼啊,真他妈的厉害。”
“是啊,炸了,真的炸了,我了个去。”
“哈哈哈,没有想到啊,我们竟然投了宝贵的一票。”
……
网吧里有些激动沸腾。
有人在打游戏。
有人在看视频。
其中方木来到了一名中年人的面前,他播放的视频赫然是任川被爆炸的,方木拍了他的肩膀问道:“你投没投票?”
“啊?”
中年人一转身看着方木的惨样有些恼怒道:“妈的,喝醉了还是想闹事?滚?”
“我问你,你投没投票??”
方木紧紧的盯着中年人问道。
“妈的,老子投了,怎么了?那种无良律师就是该死。”
中年人话还不有说完,方木拿起了手铐就把他给拷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
中年人这时吃痛下惨叫了起来。
此时其它人犹如看神经病一般的望着方木,他身边空无一人。
“赶紧报警,这男的是神经病吧。”
“是不是哪个无良律师的兄弟?”
“我觉得有可能,像是哪个无良律师的兄弟。”
……
其它人纷纷嚷嚷,直到方木拿起了枪指着中年人:“为什么要投票?”
“我只是投票,我又没杀人。”
中年人大声说道。
“你投没投票?”
方木又指向了另外的人。
“我们是投票了,但杀人的是城市之光啊。”
“就是,有本事你找城市之光,关我们什么事啊。”
“没错,你是不是疯了?”
……
这时网吧的老板已经准备报警了,杨学武示意网吧老板别报警,他就是警察。
“方木,行了,走吧。”
杨学武拉着方木说道,同时给那中年人打开了手铐。
“学武,凶手,他们全是凶手,把他们全抓起来。”
方木这个时候几乎是失态了,他拼命的挣扎着,直到被杨学武给拉着走出来网吧门,但他看着网吧里或窃笑或淡然或冷漠或麻木的人大声嘶吼:
“凶手,你们是凶手。”
……
凌晨2点。
朱志超依旧没有睡,他光着身子,地上一堆纸巾,屋子里的气味相当的难闻,这时,竟然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谁??”
朱志超猛得坐了起来。
“我。”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巍,她朝着朱志超说道:“最近几天我就先在你这里了。”
“啊?行,没问题,没问题。”
朱志超的脸上露出了激动兴奋的神色:“里边屋里都是干净的,您可以睡里边。”
“行。”
魏巍神情淡然,她进门之后直接关上了门,然后悄悄上了锁。
由始至终,魏巍对于朱志超光着身子完全的不在意,就仿佛没看见一般。
回到床上魏巍并没有睡意,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是必死之人,或者说像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存活在社会上。
江亚暴露了。
现场魏巍也在,当她听得方木说起江亚的名字的时候,魏巍就知道江亚暴露了。
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
这证明方木知道孙谱回来了。
对于魏巍来说,她把江亚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为的就是孙谱。
可以说当孙谱死的时候,魏巍就已经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人生只剩下一件事。
复仇。
复仇分很多种,魏巍选择了最难的那种。
她要告诉方木,孙谱没错,错的是你们。
既然江亚暴露了,那么自己假装植物人恐怕方木也发现了。
是的。
截止到目前为上,一切还都是建立在方木的身上,甚至魏巍压根就没有想过别人。
比如林振东。
因为魏巍相信的是方木的推理能力。
这一夜真的很漫长,很漫长。
网上已经把‘城市之光’当成了救世主了。
夜色征服之翼:“无良律师死的痛快,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说不该死?”
风狼残影:“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只知道以后没有人敢再做坏事了。”
邑清澄:“哈哈,杀的好,必须支持。”
泣血剑:“楼上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好吧,你们干得漂亮。”
……
微博上已经吵翻了天。
对于大家来说,很多人把那个无良的律师当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比如伤害你的前男友。
比如让你恶心的领导。
比如死活不同意你婚事的丈母娘。
比如那个你恨的咬牙切齿想要弄死他却不能弄死的人。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人,平常大家只能隐忍,甚至生活得小心翼翼,处处受制于人但又没有其它办法。
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在网上躲藏在显示器后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说,当他们身处在这么一个癫狂的群体一分子时,你就是全民,全民就是你。
戾气十足的失败者,沮丧者,在现实里的不如意等等全都化成了网上的一枚炸弹,投一票,决定人的生死。
记得有人说过,那些网上的杠精,那些网上的喷子,甚至有的喷的很多人抑郁,极致癫疯的人,在现实里有可能就是个老实内向唯唯诺诺的人。
网上可以轻易的让他们伪装起来。
而如今,城市之光又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个出口。
这些人更有发泄的渠道了,他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
就像一些脑残粉人肉别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大家都这样。
这一夜不仅仅漫长,很多人无眠。
方木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2点30,他没有去医院,刚一开门,廖亚凡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
方木望着廖亚凡声音沙哑的问道。
“你,你还好吧。”
望着方木的惨样廖亚凡拿来了包扎带:“哪里受伤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亚凡,你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方木微微摆手说道。
“不,我陪你。”
廖亚凡说着给方木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
有些烦躁的方木本来想发怒,可看得廖亚凡的样子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他不知道如何处理廖亚凡的关系。
方木不喜欢廖亚凡,这里的不喜欢是指情侣前的喜欢。
可当年廖亚凡的出走,责任在她。
小小年纪,三年时间成了抽烟喝酒的小太妹,更不要提被多少人糟蹋过了,这样的心理创伤下,方木怎么能再说别的?
可他还爱着米楠。
在感情方面,方木永远是一个迟钝者,他不知道这样只会伤害所有人。
此时,方木顾不了感情了。
他只想把那个人渣给抓住。
刚刚方木直接去了魏巍所在的医院,通过监控发现魏巍悄悄离开了,也就是这半年的时候魏巍一直在装植物人。
“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阴沉不散?”
方木喃喃自语:“魏巍,我一定要抓住你。”
……
时间走到了凌晨4点。
朱志超突然醒来了,他仔细听着魏巍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了,然后他走到了桌子里拿出来了钥匙,悄悄的打开了门。
犹如饿狼一般朱志超扑了上去,掀开被子,混合着体香的热气让朱志超呼吸都加重了,可还不等他脱掉魏巍的裤子呢,朱志超直接被踢下了床。
魏巍醒来了。
或者说魏巍压根就没睡。
黑暗中,被踹下去的朱志超看见了魏巍手里拿着一把刀,神情冰冷无比,但朱志超却不为所动。
“我警告过你,朱志超。”
魏巍开口说道:“如果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
“魏大夫,你帮帮我。”
朱志超望着魏巍神情焦虑怪异的说道:“我要憋疯了。”
“出去。”
魏巍一指门口:“我帮不了你。”
“孙谱没有治好我,你又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朱志超望着魏巍大声怒吼道。
“如果不是我帮你弄来了精神鉴定,你现在已经被枪毙了。”
“可是你让我吃了那玩意,然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
朱志超指着自己那狰狞的兄弟说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无论如何我今天控制不住了,如果死能解脱我认了。”
话音一落,魏巍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朱志超给压倒在地,然后朱志超一手卡住魏巍的脖子,一手要撕扯她的裤子。
魏巍手里的刀子痛了朱志超几刀,可朱志超压根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魏巍突然拿起刀子顶在了那枯瘦的脖子上:“来吧,如果你有兴趣玩死人。”
一人全身果露的女人跪在半果露的女人双腿间,时间就这么凝固住了。
过了一会,男人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不要,不要死,不要让我一个人。”
朱志超哭了起来:“我不想一个人,我太寂寞了。”
……
次日,魏巍醒来了,昨天晚上让她更加的虚弱,她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离开了小区。
此时已经8点多了,园区里只有几个目光呆滞脚步踟蹰的老人散步,然后魏巍注意到一楼阳台有个10岁左右的女孩正趴在玻璃窗户上默默看着自己。
最重要的是女孩红苹果的脸蛋竟然有一个清晰的五指掌印。
可怜的人有很多。
魏巍没空去可怜别人。
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她刚出小区,一个人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魏巍,我们聊聊。”
面前的男子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可这善意的笑容让魏巍头皮发麻。
……
江亚发疯了。
他杀自己的父亲的时候没疯,因为那畜牲该死。
他杀魏巍的主治医生时没疯,因为那主治医生该死。
他杀魏明军、姜维利、吴兆光还有昨天的任川时他没疯,因为他是城市之光。
他本来想要来告诉魏巍,让魏巍知道这个事情。
可是魏巍不见了。
是的,魏巍不见了。
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魏巍竟然不见了。
她去了哪里?
江亚整个人都是处于崩溃的状态,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魏巍着想,可是魏巍不见了。
在医院里,江亚被警方逮捕了。
“方木,方警官,为什么抓我?”
江亚的神情有一点诧异。
“行了,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打哑迷了,我告诉你魏巍并不是植物人,她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你。”
方木盯盯的盯着江亚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以为你对魏巍是真爱?你知道魏巍最喜欢的是谁吗?是孙谱。”
“是你们把魏巍藏起来的是不是??”
江亚望着方木咬牙切齿的说道:“肯定是你们,你们警察怎么能如此的没有人性??魏巍是一个病人……”
显然,魏巍就是江亚的软肋。
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浑不在意,谨慎小心,只有在魏巍这一块不行。
更何况在江亚看来,魏巍是自己的光。
在认识魏巍后,是魏巍告诉了自己他做的是对的,对于不喜欢的人,对于伤害我们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弄死他们。
结果方木告诉自己魏巍是装植物人,是骗自己。
怎么可能?
“还不信是吧。”
方木淡淡的望着江亚:“看看这几张照片,这是医院监控拍的,看看这几组编码,这是现场写的,你可以看出来是不是魏巍的笔迹。”
一句话让江亚的脸色有些苍白。
“对了,我是应该称你为狗蛋吗?”
方木望着江亚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好朋友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让江亚明白方木把所有的调查都做完了。
两分钟后,江亚突然笑了起来:“方警官,想听个故事吗?“
方木轻轻点头,紧接着看着江亚的示意,然后从兜里的录音设备掏出来关掉了。
“首先声明,这是一个故事,他是我听来的,也有可能我忘记哪本书里看来的,但是这只是故事,它与我无关。”
谨慎到极致的江亚先把自己摘了出来,然后讲了那一个故事。
有个小男孩,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里,从他出生他就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一个侮辱的名字,甚至别的小朋友都可以高高兴兴的在父亲脖子里玩耍,而他不行。
后来村里的风言风语让他知道了,他或许不是父亲的儿子,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干脏活,累活,因为他需要从那个不是男人的手里获得吃的,喝的,穿的。
当然,那个男的也是这么想的,他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儿子来支撑门面,但同时他又觉得这是自己的耻辱,因为他被带了绿帽。
于是矛盾的他一方面羞辱小男孩,极致所能的羞辱,就仿佛在羞辱那个给他带绿帽的男人一般,一方面,他又不情愿的供养小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