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敏满脸兴奋地坐在江月身旁,不停地向江月询问着关于插花的各种技巧与方法。江月则耐心细致地解答着杨慧敏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并手把手地指导她如何挑选花朵、修剪枝叶以及搭配色彩等等。
在江月的悉心帮助之下,杨慧敏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领,开始动手尝试自己插花。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成功地插出了一束绚丽多彩且造型优美的花束。看着眼前这束由自己亲手完成的作品,杨慧敏脸上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而一旁的江月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
然而,此时坐在最后面的陆令嘉和杨慧中两人,她们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插花这件事情上面。只见陆令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表面上看似专注于桌上摆放着的那些花枝和绿草,但实际上她的目光虽然直直地盯着这些东西,可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向晚舟和程荒陵的身影。
说来也怪,自从第一次见到女扮男装的向晚舟那一刻起,陆令嘉的心便被对方深深地吸引住了。那少年郎眉清目秀、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陆令嘉难以忘怀。而后,当她再次遇见程荒陵的时候,同样被他身上那种而立之年所特有的成熟稳重以及儒雅气质所打动。
就这样,一个是年少俊俏的向晚舟,另一个是成熟尔雅的程荒陵,同时陆令嘉自己又有着一门尚未见面的亲事在身。面对如此复杂纠结的感情状况,陆令嘉感到既混乱又迷茫,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变得日益萎靡不振起来。
每当她独自一人悄悄地想起向晚舟和程荒陵之时,内心深处都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毕竟她深知这样的想法对于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婿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从未见过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未婚夫婿,陆令嘉心中又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万般抗拒之意。这种矛盾的心理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她那颗脆弱敏感的心,让她痛苦不堪、无所适从。
想到这里,陆令不禁眉头紧皱,心中似乎有些烦闷难安。只见他突然伸手,一把将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枝、嫩绿的草叶以及纤细的树枝统统抓起,毫不犹豫地一股脑儿塞进了一旁的花瓶之中。这般动作看似粗鲁随意,却也算是完成了对于这堂课程的一种交代。
与此同时,坐在不远处的杨慧中却是另一番模样。她正用手轻轻托起下巴,眼神迷离,仿佛思绪已经飘飞到了遥远的地方。此刻,她脑海中正浮现出自己身骑骏马,在广阔无垠的疆场上纵横驰骋的飒爽英姿;还有那奋勇杀敌时,毫不畏惧地与敌人拼死相搏的壮烈场景。
就在这时,程荒陵留意到了正在发呆出神的杨慧中。于是,他缓缓踱步来到杨慧中面前,轻声说道:“慧中啊,咱们每一次讲学可都是要有所收获的呀。不管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好是坏,都请拿出来让我瞧瞧可好?”
杨慧中听到程荒陵的话语,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她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程荒陵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然后一脸诚恳地回答道:“好的,先生!”待话音落下,杨慧中又迅速坐回座位上,开始依照自己内心的构思认真地摆弄起眼前的花朵来。
程荒陵见杨慧中如此听话乖巧,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去看向陆令刚刚插好的那瓶花。端详片刻之后,他不禁微微一笑,开口称赞道:“陆学子这插花之技嘛,虽说看起来毫无章法可循,但细细品味之下,倒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和美!”
陆令嘉站起来,眼神躲闪的看着程荒陵,恭敬地说道:“承蒙先生夸奖,学生愚昧,只是胡乱而为!”
程荒陵看着眼前这个娇美、英气十足眼神躲闪的少女,他又如何不知这个少女写在脸上的心思呢!他盯着陆令嘉的插花,缓缓开口道:“你插花,犹如边境的那苍凉的风光,给人一种无尽的想象。我仿佛看到了在边境骑马驰骋的将士,自己洒在将士身上的那一轮残阳!”
众位女学子听了,纷纷转身看着话音有些悲伤的程荒陵。程荒陵说完,眼里浸润着泪水,因为他的弟弟五年前战死于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