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照感叹道:“婚姻就像镜子,对方的行为照出了自己的的行为。如果对方实在太差,而自己又确保自身没问题,那就该扔掉婚姻这面照妖镜,不然怎么照都觉得自己奇形怪状。”
黄秋菊哈哈笑:“我又学到了一个新比喻。”
李南照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语言,问道:“秋菊,昨晚你跟傅洵去喝酒了?”
黄秋菊点头:“嗯,他看起来很难过,非要喝酒,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李南照放下手头的剪刀,静静瞅着她,敏锐察觉到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黄秋菊连傅洵难过都感知得到,还做出了回应。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生出怜惜之意,这是动心的前兆。
李南照本以为是傅洵对黄秋菊有点儿意思,现在她想想才觉得问题不简单,要是黄秋菊不愿意,怎么会被傅洵说动结伴喝酒?
黄秋菊漂泊多年,早已修炼得心志坚定,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圣母心泛滥的人。
李南照觉得昨晚程中谋一听黄秋菊跟傅洵出去喝酒,这个人精大概就想通了这一点,难怪说要跟她打赌。
黄秋菊在李南照了然的眼神里,心慢慢下沉。
她瑟缩了一下,苦笑道:“你也觉得我是痴心妄想吗?其实我没有想过要跟他怎么样,我只是......”
她沮丧地摊摊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傅洵,是在她被主管猥亵那时。她报警后向程中谋求助,在外出差的程中谋托傅洵来帮她善后。
那天明明是她的工友在危急关头救了她,可她心里对那个男人毫无波澜。因为那个男人说,希望两人确定关系后就尽快结婚生子,他自顾自帮她安排好后半生的命运,完全不过问她的意见。
她讨厌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更讨厌这种不被尊重的粗鲁,对方只想拿世俗的期望来裹挟她融入他的生活。
那天她回宿舍搬了行李下来,上了车,傅洵递过来一双黑色人字拖给她,说:“不好意思,太仓促,只在附近小店买到这个,你将就着用。”
她瞬间感觉厚重的心门被撞开了一条缝。
她被猥亵后,跟工友相伴着疯狂逃离仓库,跑得太急,鞋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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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着脚奔跑,脚底板被碎石块划拉得钻心地疼。工友只关心她能不能跟他在一起,其他人来来往往,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
只有傅洵将她的狼狈看在眼里,又悄悄去给她买来一双拖鞋。
他斯文绅士、宽厚温和,笑起来时眼里有暖暖的笑意,说话时让人如沐春风。这样风度翩翩的男人,她以前从未接触过,很难不动心。
她光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她小心翼翼将心底这丝悸动深深藏起来,绝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第二次见他,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努力释放过分的热情,让她邀请朋友出来一起吃夜宵。
虽然傅洵极力掩饰,但黄秋菊从小看人眼色、脸色长大,怎么会看不出他撒谎时的笨拙?
这个男人,老实得有点可爱。
第三次见他,他说他是李南照的亲哥哥,跟她打听李南照的消息。
她拒绝出卖朋友,结账离开。走得几步,她下意识回头看,却见他一脸落寞地坐在原处。灯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他眼里迷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