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元月十六与元月十七,他们白天都是在赌坊度过,晚上则是在青楼厮混!”
说着,陆鹤鸣视线重新看向被包围的韩寺,眼见韩寺仍在瞪着自己,他勾起嘴角,缓缓道:“而按照我之前的分析,王家村真正被屠戮的时间,就是元月十六的晚上,或者元月十七当天!”
“可那时,王振三人,压根就没有在王家村啊!”
“所以……”
他看着脸色迅速有了变化的韩寺,道:“根本就不是贼人想要留他们性命,也根本就不是贼人故意留下风险,而是在贼人动手时,王振三人压根就不在王家村,他想杀也杀不了!”
“而等他们屠戮完了王家村,发现王振三人不在时,已经迟了!这个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找到王振三人杀人灭口,要么收买他们,否则万一王振他们三人巧合的在元月十八之前回来,那就直接要破坏他的偷天换日计划了。”
说到这里,陆鹤鸣故意顿了一下,给众人思考的时间,缓缓道:“很明显,最终贼人的选择,是收买!”
来自朔州的司兵参军周常已经听懵了。
这推理环环相扣,缜密详细,又简洁清晰,连他这个大老粗都听得清清楚楚。
让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也正因此,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在做梦一样。
这种分析,这种推理,真的是他这种在行伍里的粗人能做出来的?
他只是听,都感觉费劲呢。
这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分析推理出来啊!
卢成看着陆鹤鸣的表情,也充满着感慨与赞叹,他抚掌道:“精彩!陆校尉的查案,谨慎又缜密,听之便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程咬金也重重点头:“俺这下也懂了!”
陆鹤鸣笑了笑,继续道:“而收买,那就需要去见王振三人。”
“从王振三人在元月十八开始就消失不见,可以知道,那时王振他们已经开始配合贼人,上演元月十八遭遇灭村之祸,逃到山上躲避的戏码了。”
“同时,贼人既然想要将时间伪装到元月十八当天,就说明他们笃定自己在元月十八当日,不会单独行动,可以完美的排除自身嫌疑,也就是说……”
他看向韩寺,在韩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道:“如你刚刚所说,在元月十八一整天都待在军营里的你们,最符合贼人的目的!”
“并且,你们在此之前,已经连续七天执行任务,且又有人员伤亡……这种情况下,你们自己就足以确定,在元月十八当日,肯定会让你们休整!”
“也就是说,对其他人而言,元月十八会发生什么是未知的,可你们是已知的!”
听着陆鹤鸣的话,程咬金终于恍然大悟。
“这就是你询问第二个问题的原因!周常他们元月十八照常出去,看似有嫌疑,反而没了嫌疑!因为不符合贼人的计划!唯有韩寺他们,一直没有出去,看似排除了嫌疑,才反而有嫌疑!”
韩寺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原本满是被冤枉的委屈表情,此刻已经要绷不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陆鹤鸣,牙齿在此时紧紧地咬着。
陆鹤鸣见状,只是呵笑一声,继续道:“因他们元月十八出不去,所以要收买王振三人,只能在元月十七!”
“毕竟即便他们是元月十六的晚上动的手,可因云州城宵禁,也进不去,故此他们去找王振三人的时间,只有元月十七当日!”
“可笑!”
听到陆鹤鸣的话,韩寺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反驳道:“元月十七的上午,我们在军营休息,下午就开始执行巡逻任务,一直到晚上遇到敌人返回,整个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们多次遇到过其他人,都有人能为我们证明,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陆鹤鸣似笑非笑看着韩寺,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已经想过发生意外的情况了,所以你所谓的与其他人相遇,应该是你们故意制造的机会吧?目的就是想着若有朝一日出现意外,这些人能为你们证明。”
“胡说!”
韩寺连忙开口,一脸被侮辱的恼怒:“你休要胡言!我袍泽因为大唐而战死,我岂容你在他们死后,如此诋毁我等!”
“胡言?”
陆鹤鸣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他猛的一步上前,恐怖的压力顿时压迫着韩寺,让韩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抬起头,就见陆鹤鸣正冰冷的看着他:“你当真觉得你足够谨慎隐蔽,没有留下证据吗?你当真觉得,我没有直指你的证据吗?”
“你说你的袍泽因大唐而战死,我是在诋毁他们……可他们……”
陆鹤鸣目光幽深,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沉声道:“真的是为大唐而战死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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