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缓了缓心神,才开口:“杜记分员,你这种说法不对,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怎么到了你这还有性别歧视,难不成领导说的话都是错的么?”

根正苗红的杜大伟赶紧摇头:“领导说的对。”

“既然对,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我们女人哪点不如她们男人了,我要求公平对待。”

这话一出,在场的女队员们都沸腾了,若论干活,她们完全不比男人差,可是分到手的工分却比男人少的多的多,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

就比如每年春播开始前,要给田里上粪,她们女人装粪,男人担粪匀粪,男人们担一天能拿十个工分,而她们女人顶天了才能拿到七工分。

男人们能干的活,她们女人也能干。

就在杜大发头疼该怎么把这事解决的时候,田翠花站出来力挺姜云舒:“我觉得姜知青说的对,我天天卖力干活,勉强才能拿到九个工分。

而成天啥活不干,稍微动一动的懒蛋王富贵,就能拿三四工分,这样的话,我们干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回家纳鞋底看孩子。”

说起王富贵,队员们已经很久没在队里见过他了,说不定这时候他正在哪个寡妇怀里趴着睡觉呢。

老光棍王富贵这辈子都离不了女人,一天没趴在女人身上,他就难受。

不过众人现在讨论的是工分公平的事,王富贵作为小插曲,很快就被揭了过去,感到不公平的女队员们一个个站出来力挺姜云舒。

往日里,她们也知道这事不公平,可是她们不敢,怕成为挑事的刺头,大家都不说,她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人提出来,她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出来,以后会越来越不公平。

她们辛辛苦苦早起上工,太阳快要下山了才收拾东西回去,不就是图那一点工分么。

工分是粮食,也是她们的命,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女队员们越说越激动,人声嘈杂的如同清早的菜市场。

一声接着一声,一浪高过一浪,被围困在人群中央的杜大发愁的薅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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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就稀疏的大脑袋瓜子就没有几根头发,眼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薅完了。

今天拿了七公分的林天启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工分是早就定好的。

力气没我们男人大,还想和我们拿一样的工分,你们能拿这么多就偷着乐吧,可别不知好歹。”

义愤填膺的女队员们看不下去林天启那个嘚瑟劲,王大娘一脚朝他腿上踹了去:

“你这浑小子,老娘我上工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再敢给我瞎逼逼,老娘我打断你的腿。”

林天启痛的捂着被踢的小腿嗷嗷叫,但嘴却不服输:“我说的没错,你们女人就是力气小,这田里的重活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干的,要我说,我们这些男人的工分还应该再多点。”

在场的男队员们赞同的点头,他们干那么累的活,可不就该拿高工分么。

男女力气确实有差异,王大娘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男人力气比她们这些做女人的要大。

可是!田里该干的活她们也没偷懒,有时候比男人干的还要多。

她们沉默了,林天启以及在场的有些男队员们得瑟起来了,就连杜大发都认为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谁料姜云舒开口了:

“你说男人力气要比女人大,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林天启上下打量着姜云舒,这小身板就和队里喂养的老母猪一样瘦,赢她分分钟的事。

胜券在握的林天启说道:“比就比,不过比输了你可不能哭鼻子,跑到大队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

这么荒谬的挑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天启赢,男队员们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嘲笑姜云舒的不自量力。

而女队员这边纷纷劝姜云舒不要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