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王曼芝赶快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外边的人是躲过去了,可院子里的人怎么躲?这是一个大杂院,好几户人家住在一块儿。
院子里好几个人,洗菜的洗菜,点蜂窝煤的点蜂窝煤,她一进来,众人就看见了她那张恐怖的脸。
洗菜的老太太吓得把菜盆打翻了,洒了满地水。
“这,这,谁啊这是?”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儿了。
其余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事儿,都看着王曼芝。王曼芝把自行车停好,抓着头上的布把脸遮住一半,低着头钻进了自己屋里。
“妈呀,那个是王曼芝?”正在点蜂窝煤的女人手里拿着铁钳子瞠目结舌。
“我的天,这是出啥事儿了?”
“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呢?到底出啥事儿了?毕竟是一个院的邻居。”
在这个院子里住十几年了,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虽然有一点小摩擦,但总体上关系还是不错的。
老太太站起身想去问问情况,另一个坐在小凳子上摘菜的老头摆摆手,“我说你还是别进去了,没见人家躲着咱们吗?你这样去问人家,人家脸往哪儿放?”
老太太甩了甩两只手上的水,“她男人还没回来呢,这回来看她脸变成这样,还不得吵架呀!”
老爷子说,“吵架的时候倒可以去拉一把。”
王曼芝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用手绢捂住眼睛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憋屈,太憋屈了,整整憋屈了一天。
自己脸被毁了不算,那对贱货母女一点惩罚没有,自己明天还要去一车间。
倒像是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
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地方说理了?她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