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茂密的林木里,几只红眼钢鼠飞快的从树枝头上跳落。
带动着树叶也都惴惴纷飞,树下掉下来的果子砸在地上,陷在厚厚的树叶堆里。
没过一息,就从树叶堆里,石头缝里,爬出一只只铁锌蜥蜴,瞪着土黄的眼睛,转动眼睛翻转着身体上的鳞甲,深紫色的信子缓缓颤动。
一旁的河道里,冲天的瀑布卷下来的血水,重伤的斑秃鸠鸟,水里带着尖刺的飞鱼……
从瀑布里钻出来巨大的兽头,竖起的蓝色瞳孔,抖动的耳鳃喷出来的水汽,震晕了旁边飞行的鸟类,甚至灵力弱的,直接飞震成血雾。
这里的密林,被厚厚的千丈树枝压盖着,瘴气毒气,隐藏的凶兽,成了这边一带人族不敢靠近的区域。
“咻!”
“桀桀桀!”
一处杂乱的小河流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看着手上抓到的银鱼,银鱼是这一片最好吃的鱼肉。
不仅肉质肥美,肉体里蕴含的天地灵力也是最多的,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亦或是鱼汤还是剁碎了包馄饨,都是一道绝佳的美食。
“今天,又能好好吃一顿了。”
这人的声音稚嫩清脆,带着少年郎该有的爽朗,只是转身抬眼的时候,竟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
“咦?”
男人正准备上岸,感觉到腿上的撞击,低头看去,是一团白色的动物尸体。男人伸手捞起来,掂量着看了看,抬起眼看向上面的瀑布。
“上面倒是住了一位脾气暴躁的。”
男人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小家伙带上岸,银鱼放在特定的鱼篓里,要不然,以银鱼的能力,张口吐火烧了鱼篓回到水里,可就不好抓了。
“唉,你倒是命短。”男人拿出一把小锄头就近挖坑。
那团白东西沾了土灰、泥泞,显得那么脏乱不堪,男人自顾自挖坑,没看见那团东西抽搐了一下。
“吼!!!”
“杀!杀!杀!”
“这里就是!你的衣冠冢!!”
电光火石,灵气肆意,大阵叠加,层层防御……
众神绞杀。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流下血泪。
“扶桑狐狸,无泪!既哭!即灭!”
“杀…杀……”
那团尸体不断的抽动,终于引起男子的注意,拿着锄头戳了戳它,看着它试图抬起的眼皮。
“死…死……”
“嗯?”男人疑惑的挑眉。
扶桑的杀意浓烈,震动了瀑布那边的家伙睁开眼睛,随后直起脑袋,死命的瞪着外面,竖瞳闪烁似要看清什么。
男人把那团尸体抓起来放进药篓里,“先回去吧,该吃饭了。”
瀑布里,蓝瞳里映着男人的身影,看了好久,随后闭上眼睛,垂下脑袋闭上眼睛。
男人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小路上,边走边摘下头上的斗笠。
“何与先生回来了。”
“哎,上山啊?”
迎面的几个采药姑,热情的和男人打招呼。
“何先生,您上次给我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可缺了不少。”其中一个采药姑说道。
何与一点也不尴尬的笑了笑,“下次给你便宜点。”
“何先生,您不能老是仗着是我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就这样啊。”采药姑话是这样说,但是语气倒没多少嗔怪。
何与,是她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十里八乡凡是家里男人上山受了伤,孩子病了都来找他。
有人还看见,山上禁区还有妖族下来找他疗伤。
有时候阴雨天还能听到他草屋传来的惨叫声,雷电只劈在他草屋四周。
这种事情对于普通的人族来说,已经算得上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所以,大家对于他缺斤短两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别老上山了,梅雨季,山上不安全,都和家里说一声。”何与说着,拖着他的瘸腿离开。
“何先生声音真是奇怪。”新跟来的采药姑念叨着。
“哎!”年长的采药姑呵斥她,“何先生不是我们能讨论的。”
“知道了。”少女采药姑有些委屈的说。
“走吧,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采些东西回去。”
阳光斜斜洒洒照在地上,一行人采药谷走进密林里,阴深的密林张牙舞爪。
何与回到自己的草屋,院子里,满满堆叠着药材,晒着太阳的老母鸡。
“先清理清理。”
何与把那团尸体放在木桌上,自己则走进屋里拿东西,一旁的老母鸡坐不住了,咯咯的叫着,一探头一步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