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贺公彦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无限的惆怅。
贺康想要劝慰父亲几句,却无意中瞥见淡定的跪坐在那里的贺绣,于是问道:“阿绣,你梦见的那个老者有没有说我泱泱中原何时能够平静下来?”
贺绣心中一怔,心想自此后十余年中原皆是战乱纷争,哪里还有什么平静可言?
“大郎。你竟也痴了。”贺公彦摆摆手,阻止了贺康的追根问底,又对贺绣道:“难得你有一片孝心愿意为父兄分忧。只是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只身留下太过凶险了,为父心中不忍。”
贺绣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的,听了贺公彦这话,她忙回道:“父亲既然不放心阿绣,不如把三郎也留下来陪伴阿绣。等家中的事情办妥之后,三郎和阿绣一起去建康找父亲和兄长就是了。”
贺公彦撵着稀落的几根胡子想了想,说道:“酆儿不过十二岁,留下来不但不能帮你,恐怕还要拖累你。这样吧,让阿纹也留下来,她是庶长女,也过了及笄之年,也该学着料理些家务事了。”
贺绣一愣,心想若是让贺纹留下,她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贺公彦却不理会旁的,只吩咐贺康:“大郎,把家中护卫调出六百人留下来保护阿纹和阿绣。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保证她二人 的安全。剩下的事情,你看着料理去吧。我还有事,需要进宫。”
贺绣忙躬身答应着,和贺康一起站起身来恭送贺公彦出了房门。
贺康回头来看着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庶妹,轻笑道:“阿绣,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胆识,竟是不输于男儿。”
贺绣后退一步福身道:“大兄过奖了。阿绣实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