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离开了虞瓷,那些丝丝缕缕却成了最折磨人的刑具,要将它们从骨血皮肉之中一点点抽出来。
她被拉扯成模糊不清的模样,就连自己也不认识。
“身上的伤怎么受的?”虞瓷忽然发声询问。
“是被天镜的法器天道镜伤的。”零简单说了伤势来源,“无妨。”
“我能看看吗?”虞瓷眉头暗皱。
“……可否不看?”零小心问道。
“不行。”
零抿唇,而后缓缓从虞瓷身上坐起来,长发从皮肉匀称的肩窝散下,遮住胸前起伏,头侧着将头发拨到身后,露出白皙莹润的身躯。
指腹轻碰了一下心口,而后那些被遮掩的伤口以心口为中心,往外辐射散落。
像是镜面碎裂之后,一片片竖着插入皮肉,陷入其中,和身躯长在一起,泛着淡银色痕迹。
她的身躯像是被打碎的陶人,顺着裂隙一块块拼起来一般。
她只露了三秒,就准备复原遮掩起来,却被虞瓷抓着手阻止了。
她神情有些脆弱,淡淡道:“丑…”
“不会,很漂亮…”虞瓷顺着伤口一点点描摹,眼前画面有些重影湿润,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怎么总是在受苦。
“很疼吧?”她挤出一个哭笑,想要让气氛别那么沉重,可嘴角朝上一勾,眼泪就随着滚了下来。
“不疼,没事。”零快速将伤口遮了起来,抬手擦去虞瓷眼角的泪,“别难过…”
早知晓就不该让她瞧见……
不过是一点伤,怎么又惹她伤心了?
“胡说,怎么会不疼!?”虞瓷眼眶发红,一把揽住零,带着鼻音的哭腔控诉道:“你怎么这么笨,受伤了要说,被欺负了也要说,总是忍着做什么?!”
黎绛是这样,楚将离是这样,赫勒斯也这样,总是这样,嘴巴硬的和金刚石一样,一个人咽着苦不说。
“闷葫芦!”虞瓷眼泪洇在零肩头上,将人揽进怀里。
她偏吃软不吃硬,这个不会扮可怜的傻瓜,哪像隔壁那条又吃又拿的黑蛇,简直没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