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若还能轻易饶恕,那唐钊于她而言,便真算不得父亲了。
“费兄,这?”唐钊强压怒火,声音低沉,透着浓浓的质问之意。
若是给不出合理解释,达不到他心中所盼,这门亲事,怕是只能作罢了。
费时见状,迈着大步,走到费劲之跟前,抬手猛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那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掌印,嘴角溢血。
“你这逆子,竟做出此等丢人现眼之事!”费时怒目圆睁,声若洪钟。
说罢,费时快步走向唐钊,微微弓腰,附在唐钊耳边低语,神色神秘。
众人皆好奇心起,纷纷竖起耳朵,大气都不敢出,却是什么都听不清。
时间缓缓流逝,费劲之跪在地上,头低垂着,额前发丝杂乱,遮住了眼中阴狠之色,双手紧握于膝前。
他只求父亲能保住他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城主女婿身份。
唐钊眉头紧皱,犹豫不决,费时所许之物极具诱惑,可眼下这局面,他的颜面扫地,若就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往后还如何在城中立足?
“父亲,我不愿嫁,求父亲将这婚约取消。”唐晚凝瞧出唐钊的犹豫,双膝跪地,她仰起头,直视唐钊双眼,眼中透着决然。
唐钊目光触及唐晚凝,刹那间,那日她忤逆自己,极其凶狠的模样猛地跃上心头,如今城主之位才是攸关切身利害的重中之重,他当下心一横,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笑意。
“凝儿,劲之这孩子性子是野了些,可你向来沉稳端庄,有你在旁管束,定能改好。你们自幼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便原谅他这一回吧。至于那女子与孩童,我做主,给上一笔银钱,打发了便是。”
言罢,他不容分说,抬手示意礼官继续婚礼流程,又使了个眼色,让下人将那女子与孩童强行带下去。
唐晚凝面色苍白,几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喜服上,她只觉心口莫名一阵剧痛,痛到难以呼吸。
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手颤抖着摘下凤冠。
“我不嫁。”
她想此时惹怒了唐钊,不知又会如何对待她,会如同上次一般吗?
那日,她坚称不嫁,唐钊喝令她跪在庭院,召集府中下人前来围观,以折辱她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