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见江驭的声音,温黎吓了一跳,转过身便看到他浑身狼狈,面色阴鸷的盯着她。
她注意到他混着菜汤和鲜血的俊脸,惊愕的低呼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江驭抿了抿唇。
她没回他的问题。
于是他走过去,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软糯糯的奶音刚好也再次从里面传来。
“姐姐。我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说话的人是温瑞。
江驭紧绷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轻松。
他唇角微抿,接过电话对温瑞道,“是我。瑞瑞你最近好点了吗?”
温黎一言不发,听着江驭和温瑞说了会儿话,然后他把电话挂断,重新递过来。
她把手机放到一旁,取了纸巾,给他擦拭脸上的污秽。
等擦干净之后,她让他先去洗澡,准备给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结果江驭不肯,“我不需要别人,你帮我。”
他不让她打电话,态度执拗无比。
温黎解释,“但我不是专业的,还是让医生处理了我更放心。”
“我就要你。”江驭坚决,“除了你我现在谁都不想见,谁也不能来拆散我们。”
他顶着满脸的伤,眸子漆黑而脆弱,温黎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中,敏锐的感受到了他颤抖的接近崩溃的情绪。
她心中隐约猜到,他这大概又在柳云宛那里受了伤。
尽管江驭强势猖狂惯了,可在柳云宛跟前,他始终是那个处于弱势的人。
因为他渴望着柳云宛的母爱,所以他的喜怒哀乐,全都被柳云宛的一举一动牵动着。
可惜柳云宛不愿意回应。
于是江驭就这样,一次次品尝失落与绝望的心碎。
然而他不甘心,在下一次还是会去尝试,然后毫不意外的得到毫不意外的结果。
如此循环往复,在这场看不见希望的旋涡中越陷越深。
温黎怜悯的叹了口气,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他,“好,那我帮你处理伤口。”
她领着他去洗了澡,之后又给他处理了伤口,全程都被他抓着一只手。
等到终于准备睡觉时,他依旧拿出那个手铐,将二人的手铐在一起后,又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他的头抵在她的头上,依恋的蹭了蹭。
两人贴在一起的肌肤温热的甚至有点滚烫,他的心跳声就在她的耳朵旁,一下一下,沉沉的,闷闷的,重重的,像是一曲哀戚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