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强来了兴趣,着急地说:“就是呀。”好像他知道修车人的事似的。
郭国柱看一眼武英强,禁不住讪笑一声:“你猜人家和我说啥了?”郭国柱停顿一下,似乎在卖关子,其实不是,他忽然觉得和武英强说这些,是否欠妥。他和老熊私下里可以瞎侃无话不说,可是和武英强从来没有和老熊的感觉。今天,郭国柱显然有点心神不定,需要找个人胡侃胡侃。他犹豫一下,不经意地环顾左右一下,武英强急于听到下文,又羞于主动追问,只是嗯嗯着,使劲看郭国柱。郭国柱慢慢腾腾地说:“你猜人家说啥了……他老婆比又高又壮,可白了,有点像电影《艳阳天》里的那个谁的老婆。”
“是?”武英强笑了,“那胖女的?”
“嗷,我见过那胖女的,又白又胖,不知道咋闹的,他是个瘦小个子咋就找了个又高又白胖的老婆了,呵呵呵。”郭国柱笑,“而且,听说,唉,可好笑了,听说有时候他老婆经常不高兴了,一不高兴了就摔碟子摔碗。”说着,郭国柱脸上流露出一丝少有的狡黠的笑。这种笑,武英强从来没见过。心里有点纳闷和茫然。人不会变吧,起码郭国柱不应该变的让人陌生了。也许是因为郭国柱陌生的笑,一时让武英强不知所措了。此时,他有些羞涩,现出一种听到背后议论自己才有的尴尬和难堪。
武英强没再好意思问郭国柱什么,但郭国柱也许看出了武英强细微的脸部变化。好像是为了弥补过失,悠悠地说:“唉,可有意思了,听说是,只要是莫把老婆侍候好,那胖老婆就摔碟子摔碗,呵呵呵。”
武英强到末了,也没听懂郭国柱说的什么。郭国柱也没有弄清楚武英强今天主动同行的目的。两人心里都有事,都没有说出来。
到了拐往上马街道路口时,郭国柱说:“家里坐会哇?”他对谁都是这样,只要认识的人,都是这句话。住平房的看城里的人有这个习惯。
“不了不了。”武英强说,如果平时的话,他一准会进去坐坐,可是今天他不想坐了。他想马上回去。
解放路电影院门口,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年轻人,武英强远远地看去,有一种既好奇又轻蔑的感觉。几个嘻嘻哈哈的女孩,裤腿宽松,腰部紧束,把臀部勾勒得线条分明,让人看了既不屑,又忍不住回头。武英强发现,这些三五成群的不三不四的人们,不进电影院,只是站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不知聊到了什么,一个女孩做作的抬起来一条腿,去踢旁边一个高个子男孩,男孩并不去躲,只轻微地像躲一页微风刮过来的纸片。充满男子气。
武英强骑车骑的很慢,不住地向那群不三不四的男女青年看。他终于发现,聚集着男女年轻人的一个小入口上方,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舞厅”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