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阳南宫大摆庆功宴。宫灯高悬,宛如白昼。
殿内酒香四溢,刘邦高坐于龙椅之上,烛光映衬下,金线勾勒的龙纹似在蜿蜒游动,冕旒轻晃,更显威仪。
吕雉一袭凤袍含笑而视,金丝织就的凤凰振翅欲飞,透着母仪天下的雍容与端庄。
戚夫人独坐一隅,眉眼淡然,手中捧着一盏清茶,偶尔轻抿一口,对周围的喧嚣似听非听。
与其对坐的是赵美人,白色长裙及地,裙摆处用银线勾勒出简单的云纹,素净淡雅。她手持酒盏浅尝,看不出情绪。
薄夫人位于赵美人之侧,时而抬眸看向座上的刘邦,在与其目光交汇时,薄夫人则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仿若一缕清风,悠然自在,不争不抢。
“姐姐!”叔良人此时凑过来:“薄姐姐与赵姐姐不是旧识么?怎得不说话?”
戚夫人闻言淡淡一笑:“许是正为皇上凯旋高兴吧。”
叔良人闻言眸光一转:“那姐姐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乐云听闻汉军毒杀了燕地的降兵。”叔良人说着眼底透出愠怒:“这与当年项羽坑杀秦俘有何不同?”
“皇上已经处置了郭将军,妹妹无需介怀。”
“可是——”
叔良人话说一半,却见樊哙此时突然起身,对着刘邦举起酒盏,声若洪钟道:
“皇上这次打燕国,亲自上阵,指挥得有条有理,真是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我们这些兄弟们,就跟着皇上,拼了命也要再立大功!”
说完,樊哙仰头把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胡子流了下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此番伐燕,樊将军功不可没。”刘邦笑着举杯示意。
曹参此刻亦起身拱手道:“皇上睿智,巧用谋略,一战而定燕地,实乃大汉之福。
故臣以为,当趁此大胜之势,休养士卒,抚慰百姓,令我大汉根基永固。”
刘邦闻言微微点头:“曹大人所言,甚合朕意。此番伐燕凯旋,既是将士用命,亦是上苍庇佑我大汉。这一路艰辛,唯有亲历者深知。”
“皇上。”此时娄敬亦起身道:“臣观当下局势,燕地虽定,但人心初附,当速遣能吏,整饬吏治,推行汉法,使百姓知大汉之规,感陛下之恩,方可长治久安。”说着娄敬又继续道:
“且臣听闻,燕地多有贤才隐匿,可颁诏令,广纳贤能,充实朝堂,为我大汉宏图伟业添砖加瓦。”
“娄大人所言甚是,朕亦有此意!”刘邦哈哈一笑,随之举起酒盏面向众人:
“众爱卿,这一路征伐不易,往后治国之路更是任重道远,咱们君臣同心,必能成就大汉万世不拔之基业,来,众爱卿与朕共饮此杯!”
说罢,刘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群臣纷纷响应,殿中一时盛况空前。
戚夫人将目光投向娄敬,速遣能吏没错,但不够,臧涂被俘,燕国眼下需要的是新王。
而据史书记载,刘邦对卢绾的信任和重用远超其他将领,卢绾与刘邦不仅是同乡,更是同日出生的挚友,在刘邦起兵反秦后,卢绾一直跟随左右,共同经历了楚汉战争的风风雨雨。
此番伐燕,卢绾虽无赫赫战功,但念及旧情,刘邦亦当封其为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