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真正威胁之人,营内从来毫不手软!他们已经反了啊……
喊话已毫无意义。
衍圣公这时才真的急了。之前谋算的三点,竟有两点已不存在!王九没被毒死;他们不怕杀人!
仅剩所谓时间?
可是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攻下军营!一夜?一天?两天?真要超过两天就肯定完了!
一直不露面的衍圣公,此时也顾不上面子、退路,率领一帮孔府的属官,打出衍圣公的仪仗,在亮如白昼的火把下缓缓而来。
老远就大声呼喝:“衍圣公驾到!请犯官王九出营答话!衍圣公驾到…请犯官王九出营答话…”
规则内之事就这么扯淡。明明已彻底撕破脸,已是你死我活!却还得都讲个道理,都在争个名份。
王九有冲杀出来的实力!却只能静窝营中,对无尽谩骂不闻不问,只杀袭营之人,且不露面。
最后胜了能解释……
衍圣公则反过来,能直接灭了王九就不需要讲道理!关键太难灭了,所以他又想讲道理。
“别嚎!衍圣公不是走夜路唱歌…心中有鬼!哪用这么吵?”王九终于出来,在营内壕沟边大喝道。
衍圣公的华轿离壕十丈停下,在随从服侍下缓缓下轿,整整衣冠,才远远看向王九!没作声。一众属官立刻按品级排班!众星捧月。
好排场!
九梁桂冠不得了!
睥睨山河众生小。
天地有序文德盛,
袍飞凶蟒补瘦鸟。
随从还在大喝:“衍圣公驾到!犯官王九速速出营拜见。”
这也是道难题。超品公爵宣见,王九若不出营前来,就是大不敬,是抗命不遵。
但王九身后有人替他作答:“军营重地!非紧急军务,任何人不得夜间进出!否则杀无赦;任何人亦不得意图袭营!否则杀无赦。”
“放肆!衍圣公召见,就是紧急军务!你们要抗令、谋反?”
军营无动于衷、重归静默!就似刚才那五品官放了个屁。
其他属官叫骂纷纷,衍圣公却摆摆手、缓缓前行。
他走得很缓却很有威势!王九这才想起其名讳,大人物才有名讳,讳莫如深!好像就叫孔好朗。
四目相对,孔好朗摇头叹息:“卿本良将,奈何勾搭妖匪?”
那样子!就似一个对不争气晚辈…扼腕叹息的慈祥长者。
想起被妖教祸害几十年的山东!想起被祸害两千年的华夏!想起之前在怀中变冷的无辜女孩——那还是这畜生的族人啊!
王九立刻有劈了孔好朗的冲动!忍了又忍的深深长吸口气。
喟然长叹道:“王九读书少,却最尊崇圣人!老子最得意门徒,比老子舒适太多啊。可惜子孙不肖!”
“衍圣公莫急,您想想:何谓无为无不为、无能无不能?圣人何以大成至圣?缘此也。
再看您!岂非恰好反着来:有为而无为、欲能而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