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木在书房里叹了口气,其实蛮替他感到可惜,毕竟这么年轻,毕竟还是一条生命。
他也不是石头心肠。
木佑年啊木佑年,你别怨我心狠,谁也没有针对你,是老天不给你活路,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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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办法让他回来,不早就让他回来了吗?你着急也没用,再说他回了国不安分,还不如让他在外面呆着。”
祁北芳悠然地翻阅着杂志,余光看着过一会儿就要在自己身前走一遍的木祁江随口安慰。
“祁北芳你心也太狠了吧!那可是你亲儿子!!他一个小孩待在那么远的地方,周围全是传染病!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啊!”
木祁江将祁北芳手里的杂志扔到一边,停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再想想办法呀!隔离啊住院啊都行呀!主要是让他先回来。”
小主,
“你又不是没长眼睛,”祁北芳捡回杂志,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客气:“哪里情况都一样,再说他也不是小孩了,二十多岁了,你还觉得他会照顾不好自己?”
“当初就不该再叫他出去!!就该让他安安分分地待在这边,这会儿公司也早接手好几年了!!!”木祁江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祥林嫂般的念叨:“太不应该了,就不应该……”
“留他做什么?”祁北芳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木祁江身上,他原本就比自己小了不少,相伴多年后再仔细端详他——即便年过四十,也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赏心悦目!
虽然但是,就这脑子……有点太护犊子了。
“留他在国内给你侄女找麻烦?你看他把那丫头折腾的!你自己管不住祁江北,还不是把事情都推到人家头上。她嫁人了!也不是个小姑娘了!你现在把祁江北弄回来!你叫那丫头怎么办?挺着大肚子替你哄儿子吗?”
“这……这是两码事!”木祁江突然矮了几分气势:“这臭小子也就是闹了点,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孩子本身又不坏!”
“哎呦我天!”祁北芳一时无言,拉开抽屉拆了瓶眼药水熟练地滴进眼睛里,将头后仰靠在沙发上,药水滴落的瞬间微微刺痛,随后冰凉舒适的感觉布满整个眼球,让看杂志看得有些发花的眼睛放松了不少。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啦!本来就是啊,聪明!又帅!你看看咱们这圈子里那帮人的孩子,男孩女孩的……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这样的孩子还不好吗?”
“行~~~你儿子最不得了了!”祁北芳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小就遵纪守法,从没跟人家打过架,从没离家出走,从没未成年在网吧包宿被警察带走,从没……”
“得得得……就多余跟你说话!”木祁江不悦地打断,自顾自地小声嘟囔:“那都什么年代的事了,年纪小谁还不浑那么一两年了,我说的是现在!咱们不提从前,就说现在!!多好的儿子呀!”
“嗯……”祁北芳实在懒得说话,跟他在一起虽然有趣,但有时候也真的能被他烦得不行。
木祁江兀自不觉,自个儿嘚啵嘚说个没完,再抬头时祁北芳已然睡了过去。
“真是的……”扶着她在沙发上躺下拿了条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虽然是抱怨,但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能跟老婆在一起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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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侑宁侧卧着躺在床上,卧室里一片漆黑——保姆大概以为她睡了,便也没有将灯打开。
她在黑夜里睁开眼睛,木木的,眼中闪过一点脆弱,但很快暗暗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下定了什么决心。
家里肯定出什么事了,妈妈,或者年年。
徐温木不想她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事。
她想不出来。
或者,根本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