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须臾,暴风雪已然肆虐。
狂风卷地,裹挟满天雪花,万里暗沉苍茫,天地间一片静默,仿若只剩下暴雪的无声怒吼。
“这么大雪。”苏心瑜惊呼一声。
冷风吹得窗棂上贴的窗纱颤闪不息,车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裴行舟与陆承珝对视一眼,双双出了车厢。
裴行舟:“如此赶路不妥,咱们得寻个地歇歇脚。”
陆承珝:“马也吃不消。”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裴行舟下了令:“寻个幽僻地,尽可能躲风雪。”
一眼望去,周遭空旷。
没有行人,没有村庄,唯有前头远处似乎有片林子。
寒风与阿兴大声称是,声音一下就被狂风卷走。
他们甩了马鞭,车子速度这才上去些。
寒风眯着眼,扭头喊:“公子,裴爷,你们快进屋,车门关上。”
陆承珝拍拍寒风肩膀,转身与裴行舟回了车内。
车门关上,冷风从门缝呼啸而入。
苏心瑜不由担心。
还没到寒州,天气就如此恶劣,到了寒州又该如何?
话没说出口,主要怕陆承珝失去了寻医的心情。
转头命琴棋:“先给正在驾车的寒风他们缝手套罢。”
说罢,手上下剪子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琴棋称是。
由于外头漫天大雪,再加车窗车门全都关上了,一时间车内暗了下来。
即便有炭盆烧着火,炭盆到底搁在地上,亮度不够。
主仆俩一个剪裁一个缝纫,都得凑近了瞧。
见状,陆承珝拿了火折子点了烛火。
烛火燃起,被门缝钻来的冷风一吹,烛火不停晃悠。
眼瞧着有熄灭的迹象,裴行舟眼疾手快地将一旁的罩子给罩上了。
“谢谢夫君,谢谢小舅。”苏心瑜道谢。
倏然车子震了震。
震得苏心瑜身子歪了歪,剪子也跟着歪了歪,好在没伤到手。
陆承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扶稳了她,对外问:“怎么回事?”
“公子。”车外的冻雨起身,探头去瞧了,扯开嗓门,“是车轱辘碾到了石块,方才有积雪盖着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