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些狱警不是么?”
段明渊觉得要是典狱长和其他狱警们听到了判官对他们的评价一定会非常伤心,他们甚至在不知不觉地被剥夺了“好人”的身份。
“我更愿意将他们归类为普通人,没有做过太多恶事,也没有做过太多善举,他们既不会锒铛入狱,也不会被人称赞传颂,据我所知,这宇宙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你邀请我来做客,是为了研究?”
段明渊问道。
“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据我们评估也符合您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
“我的准则?”
“善良与邪恶都是灵魂的映射,我的数据库里储存人类对于这世间几乎一切善恶的评判准则,在践行这些标准时,我逐渐理解了这些评判的准则——对人类有利的行为,便是善举,对人类有害的行为,则为恶行,因此,段明渊先生,你做出了许多有利于人类的事,其影响力重大到足以消除你所犯下的任何罪恶。”
说到此处,机械狱警停顿半晌,说道,“于是,我也发现了初代算法的问题所在,哪怕您现在冲进狱警们的宿舍,用刀捅死许多人,我们对您的评定依旧会是正值,换而言之,哪怕您在今后杀人掳掠无恶不作,也依旧是一个好人。”
在+∞之前,任何恶行也都失去了意义。
这是与那些滔天恶徒相反的事例,监狱里关押着大量无论再多好事都不足以被评定为好人的恶徒。
判官发现了算法的问题所在,并逐渐理解它的所作所为并非甄别善恶,而是甄别谁才是对人类有用的人。
爱森堡-阿德勒就是最好的案例。
尽管他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他在监狱的最深处饱受煎熬,但公司却依旧给予了他环境优渥的生活空间,他有特供的饮用水和食物,有自己的实验室,与这个星球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入狱的唯一原因,似乎只是公司希望通过名正言顺的手段来限制他的自由。
“这不奇怪,坏人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做坏事,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你的算法是符合普罗大众的评判标准。”
段明渊劝说机械狱警不要陷入自己设下的思维怪圈,这也是他对一些极端哲学家的看法,他们总在和一切由自己虚构出来的敌人辩论战斗,直至走入极端。
比如说,制定出一条能够运用于万物,在任何时候评定出善恶,不存在任何漏洞的算法。
实际上人们并不在乎一个恶徒做出过哪些好事,而是要确保他们对自己所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