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蔚沉默了,她不想回忆。在她在医院治疗的那段时间,她已经说了一遍又一遍了。一遍又一遍的复述,面对质疑以及追问,对她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而事后,他们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每个人都说她坚强,她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她想要凶手落网,看着凶手受到法律的惩罚,为自己。即便当时的自己懵懵懂懂,她也清楚知道,凶手一日没有落网,一天没有被判死刑执行,她一天都不可能安心。
沉默了许久,华蔚才决绝道,“你们有心理医生吗?找个心理医生给我催眠吧。”她想要想起被她遗忘的,被她忽视的所有事。
审讯结束,华蔚站在警局门口久久没有踏出去。她在发抖,似乎外面不是警局大院,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小崔看到了,将她安排到了休息室。“我们已经联系过你父母了,他们明天早上就到,你在这睡一夜等他们来吧。”
华蔚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谢。”她坐在床边,“蔡玲是什么时候死的?”
小崔微愣,随后道,“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一点半至两点半。”她是被敲开脑子死的,死亡的过程很漫长。
华蔚闭上了眼,“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陶准回来后又出去过。”二十三号,是他们公司业绩的结算日。按着公司的规矩,结算之后,业绩最好的人要请大家出去吃饭。“我们做金融的,接触的都是高端人群,聚餐多是在高档自组餐厅定包间。而他那天回来时,一身烧烤味。”陶准没参加聚餐。“十二点多,他闹肚子,说是晚上吃的刺生不好,要去旁边小诊所打针,一直到四点才回来。”她嘲讽一嗤,“我们聚餐的餐厅是一家主营刺生的店,正在冲米其林一星,怎么可能用不好的食材。”她知道他撒谎了,却没有指出。她始终认为,即便是夫妻,也应该有各自的空间,也总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还有,他回来时换了一身衣服。”他回来时,身上没有烧烤味了。
小崔将情况上报,小张连夜带着人去找了可以证明陶准没有行凶时间的诊所。
陶准不停看表,还有十分钟就二十四小时了。他坦诚的看着看守他的警察,“我没有做过,不怕你们。”他抬了抬上了手铐的手,“还有十分钟你们就要放了我。”他笃定道,“我虽然恨蔡玲,但她毕竟是生了我的妈妈,我没有杀她,更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无辜的。”
话音刚落,小张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你走不了了,这是拘留证。”
谁路过小张都捏着鼻子,食堂阿姨给他装了饭,然后将他以及鉴证的那批人,都赶去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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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老郭去查金城的人际关系刚回来,想去食堂吃口热的,就见好几个人蹲在门口。
鉴证的小郭苦着脸,“郭叔,我们跟着张队去垃圾站了,挖了十几个小时的垃圾,洗了三遍澡还有味。”
老郭在旁边蹲下,递给小张一根烟,“有发现?”
小张点头,“陶准拘了。”
他说蔡玲死的那天夜里,他吃了不新鲜的刺生肠胃疼在小诊所吊水,人证是当时值班的医生与护士。“那医生是他的发小,以前嫖娼被拘,是陶准给他说了谎,在他老婆面前打了个晃眼。他以为陶准也是要去嫖娼,为了回报陶准,就说了谎。”至于那个护士,是医生的情人,当天晚上在楼上睡觉,根本不知道陶准去没去。“医生说陶准是三点多不到半回来的,身上一股腥味,在他那洗了个澡,换了身一模一样的衣服,他还笑他准备的齐全。”
小郭吸溜一口小米粥,“换下来的衣服陶准让他帮忙烧了,他犯懒,就和垃圾仍一起了。经初步检测,衣服上有血迹以及人肉、脑组织残留物,南星在化验。”
老郭一边抽烟一边看群组里的代办事项,各部门新发的文件以及检测报告、案件信息。“林贞那案子,咱们联办?”
小张点头,“陶准身上的事不少,小央队那边几分失踪人口都与他有关,还有华蔚的案子,很大可能也是他做的。”他喝了一口豆浆,昨天忙着审陶准,得到线索后直接就去了,算下来将近二十小时没吃东西了,饿的都没知觉了。“我这事多,联办不了。刚从把资料都给彭队了,他跟,有需要我们再协助。”
老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小张回以一笑,“旺财说得对,爬的太快不是什么好事。”无数前辈的例子不都摆在眼前吗?“我呀,还是踏踏实实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