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出于本能,她迅速拾起那把救命的利器,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与恐惧,再次挣扎着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向赵良德的要害部位刺去!
这一次,赵良德再也无法发出丝毫声响,手上的力道随着生命的流逝而骤然消失,一股温热的液体随之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泥地,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昭示着死亡的临近。
予浅浅连忙侧身躲避,避免被那猩红的浪潮所及。
她的目光定格在赵良德的身上,只见他一只手臂怪异地垂落,显然是脱了臼。
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他的双脚在泥泞中无意识地踢蹬,双眼浑浊,却依然固执地望向那无星无月、深邃而又冷漠的夜空,似是在寻找几分未了的牵挂或是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空气中那股愈发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败的气息,令予浅浅胃中一阵翻腾,她不得不紧紧抿住双唇,以防呕吐出来。
呆滞的身躯矗立在原地,时间犹如在这一刻凝固,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轻拍打在她的肩上。
她如梦初醒,猛然转身,手中的短刀不由自主地朝那未知的方向挥去,满是戒备与绝望。
“浅浅,是我。”
沈慕尘温柔而镇定的声音穿透了她的恐慌,犹如夜色中的一缕温暖的光芒。
他轻巧地接过她颤抖手中的短刃,目光落在她那张因极度恐惧而变得惨白的小脸上,心生怜惜。
予浅浅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刚才的遭遇,手指不断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全凭沈慕尘的双手稳稳托住她,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沈慕尘的嗓音里带着无限的柔情与无奈,“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牛车后面,不要出来的吗?”
予浅浅心中情绪翻滚,慌乱如麻,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沾染的血渍,却不经意间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油腻感,正沿着皮肤缓缓爬升!
惊骇之下,她失声尖叫,“沈慕尘!赵良德他……他还没死!他又在碰我!”
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再次陷入恐惧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