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信的末尾,霍承绍问她,上元节那日,能不能陪他去看花灯,就当做是这段时日的报酬。
姜亭月思索着,反正那一日她也没什么要忙的,认识陆慎前,她都是跟着兄长和雁姐姐,认识陆慎后,往年上元节,她都是出门后不久,就脱离家人,跟陆慎去看花灯的。
其实上元节还是很热闹的,每年花灯都不一样,但推出的东西,都大同小异,不算新颖。
很快,姜亭月便回信,应了好。
她又想着,这件事要不要提前告诉陆慎。
上回皇宫的事后,姜亭月翻来覆去,左思右想,她又悲催的觉得,好像如陆慎所说,她真的没得选。
姜亭月并非是那种宁折不弯之人,说好听些她是颇有前瞻性,说难听些就是贪生怕死见风使舵。
重活一辈子,万一不幸中的不幸,还是被迫嫁给陆慎了,那她只能一边痛苦一边心安理得享受荣华富贵了,毕竟好不容易重生,她总不能去死吧!
其实同理,这种态度她也能平等的对待霍承绍和贺兰延,真不幸被迫嫁给任何人,她都是这么想的。
但由于三皇子给她下过药,又说过很多恶心的话,而且还有可能得手后就将她弃如敝履,让她不仅享受不了荣华富贵还下场凄惨,所以她这边丑拒贺兰延。
主要还是因为,她一直以为她爹很厉害,什么事都可以找阿爹撑腰,可是她爹赢不了皇权,而陆慎,他正在跟皇权周旋,简单换算一下,她爹可能也赢不了陆慎,虽然也没有斗起来的必要。
还有种办法,就是他们一家,舍弃京中富贵荣华,隐姓埋名跑路,肯定能让陆慎找不到。
但还没到这一步,姜亭月觉得自己是个俗人,她实在是舍不得荣华富贵,也不想吃那个苦。
哦不,其实她还是有得选,她还可以选择一辈子在家里当老姑娘。
陆慎不能容许她嫁给别人,她就谁都不嫁,陆慎不会强求她的,她可以把自己熬成黄脸婆,熬到陆慎喜欢上别人,或者是承受不住压力娶别人,到时候,她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然后顺理成章脱身。
姜亭月扪心自问,她还是有那么点儿怨陆慎,可上辈子的记忆,好似离她越来越远了,上辈子那个冷漠无情的陆慎,与这辈子的他也有些不同,姜亭月还没有找到这种不同是什么造成的。
而且至今姜亭月都没想明白,如果陆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她,那上辈子,他为何要对她这么无情呢?只可惜,她问不到答案。
想了一大通乱七八糟的念头,最终姜亭月按着有些疼的脑子,心道,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她这脑子,就不适合想太多。
但问题关键来了,陆慎现在诈死,还有人追杀他,他们之间的传信通道不能用了,她怎么告诉他这件事啊?
既然没办法告知,那姜亭月就心安理得摆烂了。
上元节这日,姜亭月跟着长辈出门,仆妇丫鬟都围在她身边,她牵了会儿若若,就将她转交给李云柔了。
一家人上街,姜亭月跟着看了会儿今年的花灯后,就带着一堆下人,去找霍承绍了。
他果然如约定那般,等在东街第十一个灯笼架下,正了无闲赖看旁边的灯谜。
姜亭月走上前,问:“猜出了几个?”
霍承绍挠挠头,说:“就一个,赢了一只狐狸灯,你要吗?”
“我看看我能不能赢,我要是赢了,也送你一只。”姜亭月将灯笼递给桃喜,望着字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字谜是付银子猜的,虽然姜亭月没有猜出字谜的本事,但她每一个字谜都付钱了,摊主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最后送了她一个灯笼。
姜亭月满意了,笑着将手里的兔子拜月灯递给霍承绍,说:“喏,说好送你的,也勉勉强强算我赢回来的。”
霍承绍小心翼翼接过来,笑道:“也是靠实力的,不心虚。”
姜亭月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之感,重重点头道:“走走走,这个太难了,我们换个摊接着试。”
桃喜跟在后面,眉头直跳,眼睁睁望着二人靠着一路散财的方式,拿下一整条街。
二人很开心,笑着赢了灯笼,这条街上的摊贩更开心,桃喜还眼尖的看见,甚至有摊贩早早收摊的,也跟着去看花灯了。
桃喜:……
她默默问梨忧,“咱们今天出来的银子带的还够吗?”
梨忧安慰道:“没事,实在不够,咱们就报国公府的名字。”
桃喜微惊,“报咱们的名字可以不付钱?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不是。”梨忧摇头说,“可以让他们去府里找管家要钱。”
桃喜顿时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