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心下确实是有事纠结,便出声问道:“阿爹,既然两家定了亲,在外人口中,霍承绍都快病死了,那我这个未婚妻,是不是应当去看望他一番?”

她这是有两方考量,一是霍承绍快死了,国公府若是没有丝毫表示,恐有落人口舌之嫌,二是她去一趟,也能更好圆霍承绍装病一事。

“你看着办就行,去与不去,影响不大。”姜世忠没给什么意见。

“哦。”姜亭月思索着,她还是得去一趟。

信上说,霍承绍确实是受伤了,刺客没碰到他分毫,反而是他亲爹下的手,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同盟关系。

但今日已晚,姜亭月还是让桃喜准备了一番,翌日,才登门拜访将军府。

事先吩咐人递过拜帖,管家早早的就开门迎接,直接带姜亭月,去了院子里,管家一脸歉意道:“我家少爷实在是伤的太重,因此不能起身迎客,还望姜小姐莫要怪罪。”

姜亭月知道实情,但还是跟着演道:“无妨,我只是来看看少将军情况如何。”

推开屋门,霍承绍惨白着脸,被他身后之人扶起来,他一脸虚弱道:“姜小姐,抱歉,我这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不能好生招待于你……”

他是装的,演的还有些假,一开口说话,姜亭月就莫名想笑。

她咬着下唇,勉强压住笑意,回头对桃喜道:“关门。”

桃喜没懂,但还是听话转过身去关门。

门一合上,屋里便只剩下姜亭月与两个丫鬟,管家,霍承绍和他身后书童。

在门关上的刹那,霍承绍立刻坐直身体,揉着肩膀问:“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做戏做全套呗!”姜亭月在桌前坐下,又皱眉问,“你怎么在自己家,也要演成这副模样?”

霍承绍双手一摊,无奈道:“没办法,府里有探子,各方势力都有,只能接着装下去了。”

桃喜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关门一回头,就见霍承绍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她磕磕巴巴的问:“小,小姐,这,这也是回光返照吗?”

“额……”姜亭月正要解释,就听见霍承绍扑哧笑了声。

他笑道:“你就当是吧!”

桃喜:……

她默默望一眼梨忧,梨忧正一副事不关己,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她沉默一瞬,也当自己又聋又瞎。

姜亭月问:“你这要装到什么时候?”

“一直到年关吧!”霍承绍道,“我爹说,宫宴得参加,那个时候,差不多就能起身了。”

“哦,那你的伤怎么样了?”姜亭月又按例询问。

霍承绍抬起胳膊,刚想说自己没事,胳膊抬到一半,又慢慢放下去,他捂着胳膊道:“我爹下手有些狠,伤的还挺重的。”

“请过大夫了吗?”姜亭月皱眉道,“霍将军怎么对你也下这种狠手?”

霍承绍重重点头说:“我爹这个人,确实有点儿狠心,尤其是对我……”

“滚犊子!”门外,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霍将军喊道,“小兔崽子,你就破了点儿皮,第二天连点儿疤都没留,你再编排你老子试试?”

霍承绍有些尴尬的咳一声,低声道:“老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又朗声问:“老头你怎么偷听?”

“谁偷听了?老子只是路过,还有,光天化日,你别想偷偷干什么混账事,老子还不了解你在想什么……”

姜亭月低声吩咐道:“桃喜,把门打开。”

人家亲爹都来了,总不好再关门说话了。

门“吱呀”一声,被桃喜拉开,姜亭月跟着起身见礼,霍将军见是她,语气都跟着弱了些,放轻声音,笑问:“你是云柔的闺女吧!有些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