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里门,牛车“哒哒”的跑在坑洼不平的田间小路上,很快到了李家的祖坟。
忽来的声响,惊飞了停在坟后柳树上“吱吱喳喳”的麻雀们。
尚坐在芦花被里的李无疾仰头望着一哄而散的麻雀们,随后指着枝条被风吹的乱舞的柳树疑惑的问:“它怎么还不绿呀?”
“咱们五井里有土墙挡着,相对暖和一些。这里什么也没有,风是一天到晚的吹,要比咱们五井里冷上一些,所以柳芽发的也晚。”跳下牛车的李安容柔声回答完,把皱起眉头思考的李无疾从芦花被里抱了出来。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冻的李无疾缩了缩肩膀,然后用双手捂住脸颊跑到从牛车上拎下篮子的宋云珠身旁跺着脚嘟囔:“阿母,可真冷。”
“无疾,你先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蹙起眉尖的宋云珠柔声说着把篮子交给了李安君,接着搓了两下手心握住李无疾冰凉的双手,边往坟边走着边给他取暖。
经过一冬,坟上的干草早已被寒风吹断,只留下短短一截枯秆从堆起的黄土中露出头。
待走到坟边,宋云珠拉着李无疾跪在了李安君、李安容的左边,然后和李安君一起从篮子中取出一碗蒸饭、一盘蒸饼摆到李建夫妇的坟前。
呜咽着的北风盘旋在高大的坟头上,吹过李安君、李安容的发间,红了眼睛的姊弟俩回忆着双亲在世时的情景,一同把头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被悲伤填满心头的宋云珠见状,低头对一脸懵的李无疾柔声讲:“无疾,给你大父、大母磕个头吧。”
“阿母,像姑姑、四叔父那样吗?”皱了皱鼻尖的李无疾轻声问,即使十月份时他曾来过这里,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在这一堆堆隆起的土堆前磕头。
叹着气的宋云珠揉了揉他的头顶回答:“是啊,要是你大父晚走一个月,他就能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