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有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张太皇太后当时虽然并不在意,但之便不再询问朱祁镇对政务的看法。
父亲的遗诏曾经明确说过,皇帝处理政务之前一定要询问太皇太后的意思。朱祁镇一时间拿不准自己奶奶的心思,不知道张太皇太后是放心还是赌气,也就拉不下脸去仁寿宫请教张太皇太后。
朱祁镇心中有事,扫了一眼旁边的茶具,注意力被分了出来,好奇问道:“这茶碗是哪里来的?看着是宫中制品,可是先前怎么未曾见过?”
王振原本想着该怎么说服朱祁镇“乾纲独断”,听到他的问题,赶紧介绍道:“这是胡老娘娘宫中送来的,说是四川等地的喝法。长公主的茶坊如今正时兴用茶碗品茶,宫中便也跟着流行起来。”
朱祁镇端起来尝了一口,道:“这茶也是母后宫中的……”他思索片刻,道:“午后骑射课上,朕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王振听他这么说,心中又有些打鼓。
刘琏只给他送了东西,可没给长公主送东西啊!偏偏朱予焕不是个好糊弄的,要是亲眼看了奏本,恐怕一眼就能判断孰是孰非,那时候刘琏可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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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想法,王振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爷,这奏本可不能拿去给长公主看……”
他也拿不准自己这几句话之后会不会被朱予焕听到,更不知道会不会被朱予焕视作“冒犯”。
朱祁镇闻言看向他,眼神中多了几分莫名其妙,道:“朕亲自和长公主商议,用什么奏本?”
王振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无形之中踩了顺德长公主一脚,急忙试图补救:“皇爷恕罪,是奴婢失言,皇爷虽待长公主亲厚,但到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朱祁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爹曾经告诉过朕,若有拿不准的事情,多问大姐姐,但奏本不能随意拿去给大姐姐看,否则要是让外面的大臣和御史们知道了,恐怕要群起而攻之,不比如今的乱象小。”
王振不由微微一愣,没想到朱祁镇对朱予焕如此信任,甚至还考虑到了朱予焕的声名问题。
朱祁镇察觉到王振的目光,道:“能一心一意为朕的,也就只有大姐姐和先生了。”
听完此言,王振顿感深受皇恩庇佑,道:“奴婢定当效仿长公主,对皇爷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能有这份信赖,何愁他不能大展宏图、扬眉吐气!
朱祁镇见他如此,比清宁宫的宫人们对朱予焕时的恭敬还要更胜几分,不由心中得意。
大姐姐能够做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做到,绝不会逊色于大姐姐。
午后照常有骑射课程,朱予焕纠正过朱祁钰的射箭姿势,见他射中了靶子,夸赞道:“如今力气渐长,每日看着都比先前进步许多。”
朱祁钰虽然心中多了几分骄傲,但也只是摸了摸箭羽,道:“都是姐姐教得好。”他远远地看见朱祁镇过来,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朱予焕侧过身,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朱祁镇,也跟着一起见礼。
朱祁镇很是随和,摆摆手道:“上课就不用行这些礼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举手投足间,俨然已经有了几分皇帝该有的行为举止。
王振立刻乖乖退到一边,明显是在表示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朱予焕和朱祁钰对视一眼,朱予焕这才道:“那陛下先上马跑几圈,之后再配弓箭。”说罢,她又对朱祁钰点点头是,示意他跟着朱祁镇一起。
待到兄弟二人一起上马,一前一后在马场上驰骋,王振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对朱予焕道:“殿下有所不知,皇爷这几日正为李仪和刘琏等人的事情发愁呢。”
朱予焕只当不知,反问道:“李仪?什么刘琏?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些名字,竟然能进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