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宋夫人知道,她的女儿还在跟自己偷偷来往以后,唱片行就莫名其妙关门了。老板表面上看起来眉头紧锁,可说话的语气却藏着不安分的快乐,他是这般跟边野解释的:“没办法啊,这块地不是我的,开什么店也是政府说了算,他们就给了一笔钱,把我给打发了。”
边野是个机灵人,既然政府说了算,为何偏偏只关这家店,这种解释一听就是另有隐情,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哦对了,你的工钱今天结一下。”老板十分大气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塞到边野手里,笑的跟财神爷似的说道,“不知为何总感觉我跟你很投缘,就多给了一些,希望你今后一切都顺利啊。”
边野举起厚厚的信封,道了声“谢谢老板”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巷。
他一连几天没出门,母亲感到情况不对,不管他有没有醒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一个问题直击灵魂:“你怎么不去上班了?被人家赶回来了吗?”
他没吱声,拖着懒散的脚步来到屋外,小肆正在屋前的空地上玩耍,看到他起来后嘟嘟嘟的跑过去,忽闪着大眼睛问他:“哥哥你要去上班了吗?”
他蹲下来,微眯着眼睛回答他:“不上班,陪你玩。”“太好了!”紧接着一把扫帚对准他的头飞了过来,伴随着母亲可怕的尖叫:“不上班也给我出去搞钱啊!”
他有气无力的摸摸脑袋,正要反驳,狭小的弄堂里破天荒的开进来一辆轿车,黑色的,贼亮,一家三口匪夷所思的盯着轿车看,结果轿车在他们家门口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边野认识,每次看到楚云的母亲,就必然会看到他,莫非是宋夫人亲自找上门来了?他歪头看了眼,确认今天来的只有西装男一人。
“找你的?”母亲在身后小声嘀咕,那个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巨大的黄色信封,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能否去贵府说话?”
小肆拉着哥哥的裤腿,大声问:“贵府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阴曹地府。”他把弟弟推到母亲怀里:“贵府就是你家,跟妈一起回贵府待着别出来。”而后又面向庆春,他身上那股子卧龙堂的气息又冒出来了,“有话就在这里说。”
庆春冷漠的像个机器人,直言道:“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
“我家没有椅子。”
“谁说家里没有椅子,这孩子……”母亲重重将他推开,热情的招呼庆春进屋,说实话在贫民窟的风月场所工作多年的她,很少会遇到像庆春这般相貌堂堂的正人君子,这会嘴角都扬到耳后根了,她的手刚要碰到庆春,他抱着信封自己进屋了。
母亲翻箱倒柜找出一瓶好酒,那是去年过年某个老板买的,但是没有开,她偷偷带了回来,一直舍不得喝,正要打开,边野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按住酒瓶冷静的告诉她:“这是家,不是在你店里,开酒干什么,又不算开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