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冯素莲哭喊着伸手抓,却什么都抓不到,猛地醒来。
发现泪流满面,枕边早已打湿一大片。
“小冯?”黑暗中,白洁茹被惊醒,打开手电筒,关切道,“你怎么啦?”
“没事儿,做了个梦!”冯素莲声音有点儿嗡。
“梦到伤心事儿啦?没事儿的,都过去啦!”白洁茹坐起来拍了拍,以为梦见那个渣男。
“我没事儿,你快睡吧!”冯素莲擦擦脸道。
帐篷里重新归于平静,冯素莲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看不见梦里的人,但感受得到一个母亲的悲伤与无奈。
明明一场梦,为何自己会那么难过?心中有种难以释怀的伤感。
为何突然做这梦?
梦中她听到逝去多年的母亲的声音,还看到那双粗糙的手。
七八年前母亲病故,这世上再也没人疼爱过她。
继父、继兄眼中,她是拖油瓶,只会吃白食的丫头片子。
母亲病故,她失去最后的庇护,整日不停干活,不敢停下来。
寄人篱下,生怕被赶出家门,战乱年代,一个未成年的女子能往哪里跑?
后来继兄娶媳妇,她更是被嫌弃,继兄与嫂子找了牙婆,将她卖给王家做媳妇。
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少一个吃饭的人,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还能换两袋子粮食。
在冯素莲沉睡的记忆中,从小自己就随着母亲四处躲战乱,四处乞讨。
总会时不时到一个无人荒村转悠,然后失望地带着她离开。
后来流落到西沟村,母亲身体越来越差。
与鳏夫冯光宗临时组成家,在西沟村落脚。
之后母亲一病不起,越发病重,临终前叮嘱她长大了,回那个叫梁山村的地方去看看。
一遍一遍叫她记住母亲的名字何鲜花、父亲叫李祖海,走时眼中满是愧疚、不舍。
后来她卖给王家,给王家做牛做马,先后送走两个老的。
再后来被王德贵那个畜生玷污,送给赖阿贵做媳妇,一辈子再没离开过望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