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杯换盏,没一会儿半瓶白酒下肚,脸不红,头不晕,确实都是有酒量的。

“这酒还是我拿来的,你这么大一个局长,怎么这么抠,不能请我喝点好酒?”

“这就不错了,将就着喝吧!”

张兴业过得很节俭,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他身上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旧的,手表的表盘都磨了,瞧着就知道戴了有些年头了。

一局之长,工资一百多块,又没有成家,怎么过得这么拮据啊。

姜颜想,他或许是把工资都寄回老家了吧!毕竟这代人几乎都是农村出身,父亲兄弟都在乡下,他贴补一些也说得过去。

“那个杜明,肝癌晚期,没有几天活头了。他是当年刘家村纵火案受害人刘凤岭的干儿子,初六原本想着要来刘凤岭家走亲戚,谁能想到天人永隔啊。”

张兴业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他又何尝不是被老天爷戏耍的那个人呢!

“刘凤岭一家都死了,杜明知道他们必定是得罪了人,他也不敢冒头,生怕自己也被凶手惦记上,就走了。但是这几年,他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甚至自己暗中调查刘家的案子,只可惜也是一无所获。”

“原本他都想着,这一辈子都和这件事情死磕到底了,结果谁能想到他能得了肝癌呢!真是晴天霹雳。”

姜颜也无奈地道:“有时候天不遂人愿。对了,这个杜明,是不是当过兵呢!”

那人的意志力和反侦查能力都很强,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是!刘家人出事那年,他正好复员回家……”

怪不得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了,就想着死前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推到人前,把它的影响扩大,好让案子得到重新侦查的机会。”张兴业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他心里也不好受。

杜明现在还在医院,如果按正常程序走,应该是羁押,立案,然后一步一步提起公诉,再到判决。

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但是杜明的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再做反复提审了,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只能让他住院等死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