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白忙碌的同时,月沁也没闲着,撸起袖子处理起了食材。
玉白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忙碌的头抬起后却再也低不下去了,惊愕的看着月沁将一盆子白面变成团,再抻成片,在热水里一放煮熟又捞起来,过冷水,动作熟练得一起呵成,他整个人的三观五感都快震成渣渣了,在他潜意识中的沁主子不是只会吃喝玩乐吗,啥时候会的一手这么熟练的厨艺了?
“您做完了?我将这面条盛出来给公子吃吧?“玉白缓过神,准备拿碗去盛。女尊国百姓间是流行吃白水煮面的,不过这也是普通人家的吃法,在富户中通常会拌上一些咸菜或者热菜。
但实际上,月沁的菜还没做完呢,她做的这道菜叫沁式特色大盘炒面,重头戏的炫技环节还没开始呢。
“没完呢,别动!”月沁制止道。
月沁满怀期盼的左右张望一下,却失望的发觉,尉尘压根没有在旁围观,只有几个小侍在好奇的看着她。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把尉尘单独叫出来的打算,因为在乎的人自觉会出现,不在乎的人你再努力他也会觉得烦,她其实不想再看到如昨日尉尘出现的那般烦恼的神情(又是伤心话题了)。
秀厨艺的时刻了,她夸张的将锅铲拿在手里花式翻转了几个圈,高空抛起后再接住,至于锅嘛,她抡不动,就算了吧......接着她豪迈的将一碗菜籽油倒下锅,放入她从厨房拿来的珍贵雪蛤肉,加调料翻炒至半熟,油温够高时放入少许浓度高的酒,哗啦一下锅里起了烈火,再一颠锅,放入青菜,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她拿着铲子快速翻炒一通,渐渐的火势减弱,放入面条,搅拌一下,完成!
玉白坐在炉子旁看得真真切切,什么细节都没有略去,完全落入他眼中,看得那是一个瞠目结舌,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周围其它小侍的惊呼声大作才令他回转了神,激动的跟着一起喝起了彩,皆为她的无敌御火术佩服得欢呼。
尉尘寻声出来,只看到了她最后颠锅盛饭的举动,小侍们激动的紧紧围绕在她身边,满脸崇拜的看着她,而月沁则是嬉笑的朝他们摆了摆手。
“公子,您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您刚才有没有看到锅里起火了?沁主子在烈火中炒菜的绝活可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要知道那火焰离我那么近,足窜了有一人高......”玉白在卖力的描述着刚看到的奇景,尉尘将信将疑的听着玉白的描述,朝月沁投过来的视线带着深深的探究。
院内摆放着一张石桌,玉白赶忙将上面的杂物清理去,将月沁做的沁式特色炒面端了上来,在大家万众期盼的眼神中,尉尘犹豫的吃了一口,刚吃第一口他的脸色就极为不好的沉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阵失望,原来这饭是徒有其表?敢情刚才沁主子一番逆天操作只是耍了一通花把事,中看不中吃啊?
“不好吃吗?”月沁觉得不可能啊,她做的沁式特色炒面可是经过了好几个位面磨练过的,以前她可能做的不怎么样,但她越做越熟练,这可是她最有信心的拿手菜之一了?若不好吃,她怕是要伤心的退出厨圈了!
“很好吃。”他淡淡的称赞了一句,眉头似乎拧得更紧了,这表情仿佛就是在证明他说的就是反话。
这饭的味道令他非常熟悉,熟悉到就好像是镌刻在心底深处的味道,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好像在提示着他忘却了什么尤为重要的事,但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呢?难道还是跟反复纠缠他的奇怪梦境有关?
尉尘吃的并不快,但好在全吃完了,他沉默的吃完后,神情怅然的独自进了屋子。
小侍们失望的四散开,完全没了刚才的激动劲儿,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看吧,你做的饭我家公子不爱吃!”玉白变脸变得极快,从刚才的崇拜又变成了冷嘲热讽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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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个随风倒四处摇的墙头草!此刻他这嚣张的小模样真是气人,等她哪天抓到玉白的小辫子,肯定好好整治他!
月沁怏怏的在屋外晒了会儿太阳,像向日葵一样给自己萎顿的心情填充着能量,许久后才又进了屋,无所事事的趴在靠窗边的一张空桌子上,看着他低头忙碌的身影,没过多一会儿她的眼皮就不争气的阖上了。
尉尘忙了不知多久,才发现已经昏沉睡过去的月沁,他凝视了片刻,犹豫着将她抱起放在一旁临时休憩的竹塌上。
嗜睡是中蛊者的初期反应,虽然每种蛊虫有着不同的作用,但大都是在进入宿主体内就会产生效用,金蚕蛊有着不同于其它蛊虫属性:它虽有剧毒,但种蛊人不主动驱动是不会致死的,它可以蛰伏到宿主死去,但一旦有外界不稳定因素的影响,比如宿主中了毒、宿主身体状况极度虚弱等,都可能导致蛊虫的不稳定,金蚕蛊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恢复到活跃的状态,会主动吸食人的精力和灵气,如果宿主体质弱到不能主动提供它生长所需的能量,它就会钻到宿主身体各处吸髓食脑使其成为一副行尸走肉,严重的甚至导致宿主死亡。吸食过人精气或灵气的成年金蚕蛊可以密练成丹,食之可以增长人的阳寿,但缺点就是如果炼化不完全,会中丹毒。
月沁体内的金蚕蛊经他那次用药后,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了。但是她体内这些毒素是怎么回事?如果毒素不除,也难保金蚕蛊会再次复苏……
“对不起......”
她突兀发出一声悲戚的啜泣,泪水自她的脸颊滑落,直接没入她乌黑的发丝中,浓浓的哀愁气息萦绕不断。
尉尘一震,她怎么睡觉还在说道歉的话呢,是在向谁道歉?若是向自己的话,其实他在数年前就早不在意了,也是从那时起就不曾再把这种小家子的恩怨情仇记挂在心上了。
她的泪水越聚越多,好像是做着什么激烈梦,梦境里好像有金戈铁马还有惨烈厮杀,过了一会儿她大叫一声抓住跟前的人,仍沉浸在浓浓的哀绪中,好像是在做忏悔般,痛哭流涕:“穆儿,我很后悔不该逼你,我宁愿杀了自己也不愿杀你,你不要死好吗?求求你,不要死,都是我错了!”
她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声音好像唤起他某个记忆碎片,他的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扳过她的肩膀,深深的盯着眼前女人,记忆中的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月沁被他扳得痛了,迷茫的睁开模糊的泪眼,随着她明亮的眼睛望过来,这熟悉至极的感觉令他的心底疯狂叫嚣着一个声音,她的名字......好像也叫沁儿?他有些辨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仅仅是一个记忆碎片就让他难受得无以复加了。他汗流浃背仿佛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眼中仿佛阅尽了千帆般,终是艰难的松开手,颓然的离她而去。
“尉尘?”月沁大惊,她刚才又做了如梦魇般令她痛不欲生的噩梦了?尉尘一直都在她身边吗?她没有说出什么吧?该不会是让他听到什么了?
看到衣白如雪的尉尘走了过来,玉白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他的身后足足摆满了两书架的账册,“公子,你看,这些都是摆好的账册!”
接着,他信心满满道,“估计剩下的今晚再多忙上一会儿应该是可以全整理好的。”
“公子,你去哪里?”玉白见尉尘过而不停,而且神色还不对,急忙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