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长袍一晃,她再次躲过华霜的鞭子,那名年轻女子没有主动出击,轻松随意的用几个虚招躲闪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从容的淡笑,看似武林人士,身上却有着与武林中人截然不同的清贵和儒雅。
华霜越打越恼火,这家伙只躲不出手,还这么随意自在,明显没把自己当回事啊,于是出手便越来越狠,最后把自己压轴的绝杀式都使出来了。
使出的几鞭都直直朝她的命门袭来,年轻女子皱眉躲过,她手中的折扇猛然开合,在华霜下一击前用扇骨一搅,牢牢的将华霜鞭子给缠绕上了。
华霜大惊赶忙去拽,奇怪的是无论她使多大的劲,那边人就像千斤坠一般压根拉不动,面上从始至终都带着惹人生厌的淡定,她在较力过程中觉察到华霜体力耗去大半时才松了鞭子,依旧娴雅随意的笑睥着她。
一连数招,华霜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气喘吁吁累得手酸,她觉得自己再比拼下去也没什么胜算,便偷摸摸朝怀里摸,心里盘算着歪点子,嘴上却强自硬气道:“得意什么,以为我会认输?我还没使出大招呢,等我使出这招,你连哭的份都没有!”
年轻女子风度翩翩的摇动了几下扇子,淡雅含笑看着华霜说大话,只觉得她的武功实属是稀疏平常,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在人前耍宝。
华霜的小脾气哪肯服输,她摸到怀中的银针,速度极快的朝她投掷去,实际上华霜的暗器使用压根不精,伤害力并不大,能扎准目标都算不错了。
银光浮闪而过,一大把银针直向那人下半身扎去,她冷眼一眯,快速躲闪开了。
“放肆!”年轻女子冷喝一声,终于再也不是温突突的态度了,她低哑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凉意,算是很好听的那种。
华霜再次甩鞭,那人再没有留手,硬生生一把接住她的鞭子,随手将她朝扶栏处猛然砸去。
华霜瞬间失了重心,惊呼一声,朝木质扶栏重重撞了一下,随后沉沉的向楼下坠,在她万念俱灰落至半空时突然又停顿住了,她吓得面色惨白,愕然抬首望去,只见那人淡定站在扶栏处望着她,鞭子的另一头仍抓在她手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大厅中的人吓得四散逃开,华霜的家丁看到主子悬在半空中,惊慌失措的跑到她身下空地伸手去接。
华霜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涨的满脸通红,分不清是感激还是羞愧的,可能是感激楼上高手的手下留情,抑或是羞愧于因自己的狂妄而导致的丢人现眼?她悬在半空中,嗷嗷的哀叹一声,死命抓着鞭子不敢放手。
半天都不见被解救,她的两名蠢笨的家丁只会随着她的晃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小心移动,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聚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嘲笑不止。
“笨死了,去楼上把我拽上去!”华霜恼羞的斥道,双腿悬在空中怨愤的蹬了一蹬。
家丁被一吼吓得浑身抖了个激灵,急忙朝楼上跑。
那人在二楼栏杆处看到她百般懊恼羞愧的模样,浅浅一笑后便松了手,但听华霜惊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面上,捂着后腰哎呦痛呼起来,她的家丁又匆匆从楼梯上跑下来,两人吓得腿都直打哆嗦,步伐慌张的扛起她就要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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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等等!”华霜颜面无光,一只袖子挡着半张涨红的脸,脸色青红交接变化不定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好友。
月沁的奇特装扮还是挺吸睛的,华霜一下就寻到了,缓慢的摇着手朝她打招呼,目光渴盼的望着她。
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月沁虽然也觉得有些丢人但还是自觉走了过去,这时大家都八卦的想知道那位金贵傲慢的华大小姐究竟打算对她说点什么,大厅寂静一时无人说话。
“嘶,痛痛痛~”华霜痛的头晕眼花,但比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此刻她的丢人现眼,她尴尬的干咳几声,用手在腰间一通扒拉,颤巍巍解下荷包。
看她迟缓的行动,月沁猜想她应该是腰和一侧的肩膀一同伤到了,在她做出这些动作后,竟流了满脑门的冷汗,期间她的家丁紧张的想去帮忙可她并不允许。华霜就这么直直递过来一个荷包,在她万分期盼的眼神中月沁迟疑的接下了此物,她的面色才稍有改善,沉重的嘱托着,“这个荷包,你帮我拿着......你要帮我,帮我去竞投守住洛水的初夜,我明日就来替他赎身,我的终身幸福都靠你了!”
月沁觉得匪夷所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华霜,你放心我今晚肯定成功不了的,就算能侥幸以财力取胜,但你觉得就我这才学能行吗,你还是收回去吧。”
月沁苦笑着如是说,虽然比较灭自己的威风,但确实实事求是啊,她可不认为自己能pk过女主光环,再说她今晚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看着她的荷包又要被塞回来,华霜固执道:“不行,你一定拿着。我觉得我是天眷之人,上天肯定会关照我的,我这么诚心诚意,为了洛水我连金骢马都不要了,老天定然不会看我伤心的!”
月沁心里却嘀咕着:也许正相反,老天正巴不得看她笑话呢?
华霜见她犹豫着不答话,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间痛的眼泪直飙,声泪俱下道:“你是我华霜唯一的挚友,我曾经帮你出谋划策帮你解决难题,现在我有难事了,你也不会置我不顾吧,咳咳......咳......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助我.......”
华霜的脸色越来越差,颤抖伸出手朝月沁胳膊上郑重的拍了一下,她假装栽头昏倒,话说华霜心里揣着自己的小九九呢,她一向骄傲自大不太好意思朝月沁直言借钱,趁此良机让月沁帮她,此事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本来她打算今晚就用这些钱竞投,成了的话明日再找月沁这些子狐朋狗友借钱赎洛水,现下得了机会就干脆坑她到底!
昏迷中的华霜悄悄朝家丁挤眉弄眼,轻轻做出一个“走”的口型,家丁见状飞速扛着她就往外跑,转眼就没人了,只留下月沁徒然看着手中抓着的荷包。
啥子玩意,她损友这做派算不算应了那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事都能嘱托给别人,忒不靠谱,再说她刚刚同意了么?好像并没有吧!
待几名杂役清理了场地后,众人再次聚集到大厅中,期盼着今晚的重头戏,刚才的滑稽一幕仿佛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人们议论片刻后好像转头就忘了,再没人提起。
看着乐师摆好乐器,人们皆是焦急的左顾右盼寻找着洛水的倩影,脑子里在幻想着他倾城容颜是何等的惊艳,是否如传闻中所说那般绝世无双。
忽而,一阵清脆的铃音起,铃声悠远缥缈如临仙境,只见舞台下一名小倌手持铜铃徐徐摇曳了几下,接着铃声止,灯光熄,大厅中一片黑暗,黑黢黢的不见五指,大家聚精会神的等待连大气都不敢出。
几乎同时数盏莲灯亮起,舞台上轻纱飘摇,一抹艳红在舞台正中伫立,身姿挺秀欣长,背身而立,他墨发半拢,头上插着一枝凤尾金钗,钗尾缠着与衣料相同的红纱长带,乌发慵懒披散在刺眼的红衣上,仅仅是背影都给人一种优雅华贵之感。
音乐起美人随着舞步转过身来,他面上带着流苏面具,艳丽到妖媚的容貌让人一见就深陷进去,不仅人长得媚舞姿也勾人,他的眼波流转似流萤飞火,完美的下颚在流苏摇摆中显露出来,在他舞动的时候,人们目光不由从他完美的脸上又转移到性感撩人的身段上,在薄透的红纱衣下他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大红衣袍似火般炽烈,他的舞蹈看似妩媚实则内里隐隐有一股子不屈的力量感,大概他此刻心情是虚与委蛇的吧,可惜观众向来只被舞者的皮相诱惑却看不到其内心,所以常会忽略掉舞者偶尔流露出的微表情,就比如此时他回眸看向观席时眼底极深的寒意。他松垮的衣袍在他轻舞的过程中时有敞开,大片雪白盈泽的肌肤引得人浮想联翩,一缕乌黑的垂发诱惑的滑入衣领,席间女子的视线皆是火热的紧紧追随,心痒难耐的望着台上绝色美男。随着他每一个诱人的动作,台下众女都会惊艳的大声惊呼,眼底流露出如狼似虎的光芒。
美好的事物总是看不够,总觉得时光流逝的快,不知何时舞蹈就停止了,在众人意犹未尽时刻,他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冷媚一笑,不做任何迟疑的离开了舞台,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响起。
洛水娉婷离去,老鸨紧接着上了台,眼底尽是喜色,宣布竞拍开始,底价一千两起,竞价以高低排序,竞价为首者,由洛水出题试其才学,符合其心意者最终选为洛水初夜的入幕之宾。